初识,却相见如故,全无长幼尊卑之生分,大大咧咧地往杯莫停身边的美人靠中坐去,噘着嘴说道:“那怎么成!明儿道路上,三个衣着鲜丽的年轻人,身后跟着一个邋里邋遢的叫花子,那像什么话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目无尊长、简慢失礼呢!”
小缃话声脆如银铃,说到杯莫停“邋里邋遢的叫花子”时,更是指手画脚,嘿嘿一笑,杯莫停看着这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欢然笑道:“呵呵,娘子说的极是,那老夫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啦。多谢!还劳小娘子代我向你家娘子道谢啦!”
“谢就免啦。”小缃吐了吐舌头,欹身侧向杯莫停,故意压低声音,细声说道:“杯莫停,我听那个酸郎中说,你这酒可是名酒啊。”小缃的话没有说完,但两颗明亮的眼珠子却狡黠而含蓄地道出了她的未尽之言。
瞧着这个娇俏可人的小丫头,杯莫停的眼神微微有些恍惚,他微微一笑道:“哈哈哈,你这小丫头,倒是很像一个人!”但仔细看了一眼,他又自我否定式地摇了摇头,“唔——还是不太像!”
“哦?是谁啊?”小缃好奇地转过脸来问杯莫停。
杯莫停默默地倚望着墙角的数枝梅花,此刻虽寒风料峭,梅花却兀自未开,似乎在默默等待着那更为寒冷的时刻,待得瑞雪压枝、霜月照溪,它便衔霜而发、映雪寄香。
“呵呵,家里的一个小丫头。”杯莫停道。寥寥一语,虽轻描淡写,却依稀可见一丝轻怜之色在其眉心掠过。
“哦!那她可尝过您这酒没?”小缃继续盯着酒榼问道。
“呵呵,一年一度元日时,翡翠屠苏鹦鹉杯。她饮不得这个酒,只有那屠苏酒尚能饮得半杯。”杯莫停脸上现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笑容难掩苦涩,他仰头呷了一口酒,以此来消解心头之苦味。
“那是为何?你这酒有什么讲究么?”小缃眉头微蹙,越听越奇,双目炯炯地在杯莫停和酒榼之间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