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悟,又是慨然一叹。
“今日多谢娘子点茶。一缕茶烟,一瓯香雪,两腋松风,一时三绝,真乃玉川妙手!”杏娘经过竹茹身边时,向她表达了谢意。
“娘子谬赞,竹茹惶恐!茶仙玉川子,七碗茶中寄苍生,竹茹如何敢与之相提并论!不过我倒是很欣赏这位玉川子的一句话!”竹茹含笑道。
“哦!哪句话?”虽说祁家主人祁穆飞冷漠无情,但这位竹茹娘子一双妙手,点茶点汤,颇具妙义,杏娘甚为钦服,此刻竹茹话中分明言外有意,杏娘欣然相问。
“相知贵知心。”竹茹悠然相道,缓慢而顿挫。
杏娘听罢,掠发浅笑,回道:“我怎么觉得竹茹娘子似乎更为欣赏的是他的后两句呢,‘主人诚贤人,多应不相责。’”
两人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竹茹笑而不答,直将三人送至“淡月”门外。
回眸凝望玉川阁,西风泠泠,穿松而过;素雪霏霏,徘徊无影;暮云霭霭,扃锁玉楼。眼前的一景一物,莫不为大雪所遮掩,迷蒙一片。三人心头怅惘,颓然乃返。
忽而,一支清越婉转的玉笛之声不期入耳,缓缓地沁入心脾。
那轻灵之处,宛若白云出岫;其畅然处,恰似清风入怀;其悲惋之处,犹蕴麦秀黍离之殇。曲调空灵,浩渺幽清,却分明夹杂着一缕愁思,那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郁郁寥落之情,令闻者莫不怆然生悲黯然销魂。
小缃不由得赞道:“这么好听的笛声,还是第一次听到呢。”邓林也半是讨好似的顺着小缃的心情说道:“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哼——”可惜,却遭到小缃一顿白眼。
漫步银杏道,杏娘仿佛闻到了一缕淡淡的梅香,梅香从玉笛声中来,然后轻盈地散入漫天飞雪之中,殷勤地与杏娘说起了悄悄话。
“曲中相思意,云中幽恨生!”良久,杏娘才听懂了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