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浮云游子意(3 / 4)

梅心冻 秦非楼 3664 字 2022-01-20

,只为首的那个不肯罢休,还上前向吴一勺叫板。

吴一勺大步上前,也不与之废话,一手拉起田二,一手杖棒杵地,“砰”的一声惊起三丈飞尘,周遭之人无不陡然心惊骇然变色。那为首的也面露内荏之色,可他为了自己那三分颜面,不肯就此认输求饶,欲率众合围而上。

然而,吴一勺那道刚硬而锐利的目光从眼底射出来时,众人的胆气已经不战而溃。

那日最后,吴一勺让田二与那为首的打了一场,事先约定:田二赢了,从此互不相扰;田二输了,吴一勺从此不插手!

最终,弱小的田二赢了,当他最后一拳落下时,吴一勺本想出手阻止,然,出人意料的是,田二那最后一拳急速挥至对方脑门前时,他止住了。

当日,吴一勺背着田二离开时,冷眼瞥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李狗儿。

那一眼,田二未曾见,掌柜的却亲眼目睹。

回去之后,吴一勺给田二请来了当初给田二母亲医治的大夫,那位多嘴的大夫无意之中向田二透露了一个秘密。

从那以后,田二便在七星楼待了下来。

尽管工钱还是那么多,活儿也还是那么多,但他却觉得踏实自在;闲的时候,就跟在吴一勺的屁股后面胡侃着每天客栈里发生的故事,而吴一勺则一声不响地听着,偶尔也会跟他讲讲外面的世界。

也不知从何时起,田二的嘴里不再提他的豪侠梦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梦不是挂在嘴边的,挂在嘴边的那叫牛皮。

从那以后,大郎不再逃学。上学放学,还必得田二相送才肯挪步,每每望向田二的眼神,也犹似当年田二望向吴一勺那般,充满敬佩和依恋。

晚上的时候,大郎听说田二要走,伤心地哭了,掌柜的见他哭,心里愈发难过。但和田二他娘一样,他一早就料到会有今日。

每逢初九之日,吴一勺都会独自一人前往村尾鱼矶钓鱼,且不许一人跟着,也不许一人作陪。那时掌柜的就已猜到——他在等一个消息。

那个消息到来之日,便是他吴一勺归去之期。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没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晚饭前,掌柜的听到田二与师潇羽的对话,乃知“分别在即”。待得酒席散场,掌柜的把田二唤到柜台边,给他拾了一条杌子。

柜台还是那样狭窄,灯烛还是那样昏暗。

两个人还像当初那样,一高一低地聊了起来。

田二心里揣着事,说话有些心不在焉,迟疑了好久,他还是没能把辞别的话说出口,最后还是掌柜的把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田二惭愧地低着头,默不作声,无言的泪水如泉涌般漫过他的脸颊。掌柜的见了,取笑他说,长这么大了,还这么不长进。然后在他手心塞了两吊钱,说是这些年奖励其多年来保护大郎有功。

但田二坚拒不收。

掌柜的也不想勉强他,只好替他作主,将这两吊钱以田二的名义送给了刘氏面馆的那对夫妇。昔年田二母亲施苦肉计,亏得刘婶暗中照料,如今二人有难,这两吊钱就当是报答他俩昔年之恩。

听得掌柜如此善举,田二高兴地笑了,掌柜的则板着脸斥道:“哼,哭哭笑笑,像什么样子。”说完,他自己也忍俊不禁。但后来,田二提出让李狗儿代替他做堂倌的建议时,掌柜的却勃然大怒,操起手边的鸡毛掸子,把田二撵了出去。

“墨与纸,黑与白,若执笔之人庸庸无能,那不过是将白的变成黑的而已;若执笔之人有非凡之能,那便能妙笔生花,点石成金。”

醇香的金波酒才饮了一半,掌柜的就醺醺然说起了醉话。

“同样是画画,有的人就是画蛇添足画虎类犬,有的人就可以画龙点睛画地成图。时也?命也?呵呵……都是浮云矣……”喃喃间,已醉入梦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