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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儿不舒服吗,老是犯困。”
吴梦伸了个懒腰,搓了搓睡得通红的脸颊,“研究费脑子,很耗体力的。”
何令珍不和她辩,收拾好药箱,把外套递给她,结伴回宿舍。
天已经暗了,厂子里没什么人,有打更的更夫困倦的声音随着夜风从厂外飘进来,铛铛的响。
药厂里他们有专门的宿舍,县城离槐树不近,两人大多时隔几天才会回去。
冷风吹得头有些疼,吴梦把围巾拉高些,脸埋进围巾里,微耸着肩膀颠着脚尖小跑起来,这样身体能更暖和些。
“你去过大悲寺吗?”
“怎么了?”
何令珍侧头看了看她,快走一步挡住风口,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也没什么,就是几年前大悲寺发生了枪战,我和几个同学刚好在那,我看见一个人有点像你,就想追上去问一问,差点被误伤。可能是我看错了。”
“是看错了。”
何令珍平静无波的望着前面的路,右手举着电筒,在黑夜中投下一个圆圆的光圈。
“明天药厂要来一个负责人,以后药厂的具体事务就交给她负责。我和她说过了,她不会干扰你的工作,你们相互配合。”
“我知道了,明天我也见见。直接让她总领药厂事务,看来是你很信任的人。”
何令珍故意卖了个关子,“你见到就知道了。”
“是我认识的人?”
何令珍笑而不答,吴梦越发好奇,第二天到了药厂就听研究室的人说新来新的负责人。
吴梦正准备去看,对方就率先找上了门,两人对上眼后都沉默了片刻,然后惊喜的笑出声。
“令珊,居然是你。”
何令姗扭着窈窕的腰肢走来,长及脚踝的旗袍摆动着迷人的韵律,旗袍两侧开衩至大腿,性感至极。高耸的元宝领使得脊背挺直,下巴微扬,描绘出优美而傲然的颈线。
脸上画着一丝不苟的妆容,头发盘在脑后,只留有一缕细碎的卷发,冷傲间增添一丝慵懒的风情。
她更加美丽、成熟,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行过之处无人不为她驻足、侧目、惊艳。
“你藏得够好的,现在才现身,你是在故意躲我?”
何令姗责怪的语气里带些埋怨和思念,掐了一把吴梦的手臂,“你这妮子,真是要气死我。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跑,我没把你照顾好?”
“哎哟喂五小姐,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没消气呢,你就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行吗!”
吴梦笑盈盈的圈住她的胳膊,姐妹两亲昵的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叙旧,何令姗劈头盖脸就是一番质问。
“你在上海无亲无故的,就认识我一个,让你跟我一起住,你居然半夜给我溜了。你要被人拐走怎么办,我怎么和四哥交代!这可一点不像你会干出来的事。”
何令姗想起就是气,端起咖啡大喝了一口,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你嫁了人,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也不能一直打扰你。”
“你这说的什么话,就我们一起长大的交情还说这些,也太让我伤心了。”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面前各搁了一杯散发着苦味的咖啡,突然有种时间恍然的感觉,第一次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和无情。
曾几何时她们住在同一处围墙之内,爬树摘桃、欢笑嬉闹、天真无邪,现在却都变得沧桑,心底深埋着难以言说的伤楚和故事。
“我从小怎么长大的你还不知道,自强自立就是我的代名词。”
何令姗撇了撇嘴角,“这倒也是。行了,以前的事懒得和你计较,今晚上到我家去吃饭,我要好好和你聊聊天。”
“没问题。”
何令姗住在一栋半洋不洋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