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爱华则独自在外间就着一碟花生米、俩碟凉菜喝酒,听着堂屋方向隐约传来的欢笑声,冷冷的哼着鼻音。
“不就是读了个大学嘛,得瑟什么呀,读书管屁用,等我家阿莲嫁到史家,日子比你们谁都舒坦。”
赵爱华气闷的满灌一杯,然后自己给自己满上,又灌下去一杯,自言自语的冷嘲,“一个孤儿也当宝贝,专喜欢收留孤儿,想像菩萨邀功怎么得?为了表现你们的慈悲?哼!”
喝的有些快,几杯酒下肚就有些醉了,平时她的酒量好得很。
正自饮解愁,一个小丫头来敲门传话,说街上点心铺钱家的周美兰来了,想要见她。
赵爱华晃了晃迷糊的脑袋,不屑的飘了白眼,“他男人不是不准她见我吗,来找我干什么。”
小丫头道,“她说她是来和你道歉的,她最近被关在家里哪儿都去不了,不是真要跟你断绝往来。家的人今天都回她男人外婆家了,要很晚才回来,所以立马来找你。今天你要不见她,下次见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赵爱华眯着眼睛瞧了小丫头好几眼,放下酒杯,终究还是撑着站起来,一起出去了。
外面刚传来关门的声音,阿莲就挑起门帘望了出来,空荡荡的桌子上残羹剩酒,只有一盏油灯滋滋的冒着黄光。
阿莲欣喜不已,一溜烟跟着跑出了屋,只是她的方向是西楼。
此时外面天已经黑了,主楼堂屋里还亮着光,只是已经没有了说笑声。
阿莲喊住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丫头问,“六哥他们饭还没吃完,要吃到什么时候?”
丫头不解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阿莲又道,“小宝明天还要赶路,应该早点休息。”
那丫头这才道,“已经吃完了,碗筷刚收完,六少爷和六少夫人已经回去睡了。”
阿莲按捺着欢喜,“那小宝和她同学呢,都回屋了吗?”
“嗯,你自己去看不就行了。”
丫头不耐烦的走了,阿莲却是按压着激动,瞧着周围没人,悄无声息的往西楼去。
西楼的西北面有条楼梯可以上楼,因为在最边角,走的人很少,大多时候是从灶屋里面的梯子上二楼,或者先上主楼二楼,再从主楼绕去西楼。
整座走马转角楼相互牵连,每一层都都是连通的,可自由来回。
胡爷胡婶今天回家看儿孙去了,所以西楼二楼只有郑甘来的屋子亮着,那浅淡的火光却如太阳般炽热,让阿莲紧张的忘记了呼吸,轻缓地一步步往前靠近。
“甘来,你在吗?”
阿莲努力调整着呼吸,让自己地声音听起来轻柔悦耳,不等里面有回应,就迫不及待地道,“我这些日子被人看着,都没能和你多说几句话,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想最后见见你。”
房间里安安静静地没人应答她,凑近耳朵贴在门上,这才听到细微地板凳移动地声音,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郑甘来在屋里,正在听她说话。
这个认知让阿莲越发激动,一股强大的勇气突然充斥大脑,催促她将憋在心里的话一下子都倒了出来。
“甘来,其实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就觉得你很不一样。你有理想有目标,不因为身世而气馁,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未来,我好羡慕你。我本来也想上大学,但学费太贵,二太太不愿意资助,只能早早地定亲待嫁。”
阿莲缓缓抬起右手伏在门上,像是抚摸着郑甘来的脸,那般轻柔、温存。
“你没有父母,我也没有父母,我能理解你经历过的痛苦,到哪里都不受欢迎,做什么都要看人眼色。不像小宝,从小就有哥哥、舅舅、外婆一大家子人疼爱,随心所欲,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可以。你在小宝那应该听过我很多坏话吧,呵,她就是那么口无遮拦。”
“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