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分钟弋阳才匆匆赶了过来。
“被点事绊住脚,让阿寂久等了。”
寂和摇摇头,“没等多久,你慢些来不要紧的。”
“还是阿寂体贴我。”
这话说得长安扭过头去偷偷笑了起来。
寂和也别过头去假装看窗外风景,耳尖上透出红晕。
弋阳好心情的对前面开车的人说:
“先去麻油地吃午饭。”
年轻小伙轻声应了声“好”,然后车子开始缓行。
一路盘桓往下,经过一座又一座桥,五颜六色的集装箱。
连天上的云朵都像刚出炉的,浓浓的拥挤在不太远的天穹上。
热闹拥挤是香港的印记。
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麻油地,越往前人越多,密密麻麻洪流一样的涌进街道。
车子已然开不进去。
弋阳只好带着寂和长安弃车前行。
“这里很热闹,你能看见香港最本真有趣的样子。”
的确很有趣且美丽。
人行道对面的茶餐厅有人走出来,街道上穿梭而行的大巴色彩鲜艳。
不远处的篮球场上是一群狂欢的少年,在阳光下利落的起跳投篮。
阳光好到,所达之处,入目之景皆有着一种极度细腻的油画感。
寂和喜欢这。难得的静伫良久。
弋阳也站在她身旁,一语不发,眼里是浓浓的惊艳。
比这些街景风味,更美好绮丽的是此刻的寂和。
阳光倾泻在她身上,披上重重朦胧。
让人挪不动脚,也不肯眨眼。
好一会儿两人才回转过神来,往街道深处走去。
然后在岔路口一家小店停了下来。
红蓝相间的油伞布接住阳光,余下一片阴凉。
他们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有很多人,脚尖挤脚尖。
端菜的伙计把菜盘高高托起,嘴不停歇地喊着:“让让!麻烦让让!”
柜台那边露出一截花白的头发。
寂和被弋阳牵着径直走过去才得见人影,是个老爷爷系着围裙勾着头看报纸正看得起劲呢。
“三爷,楼上包间还留着不?”
闻言,那人才仰头看过来,惊喜起身大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今年怎么回来这么早?”
“这不惦着您这里的蟹粉豆腐和蚝烙嘛。”
三爷推开柜台小门走了出来,看了眼寂和长安,勾眼一笑。
“我看不一定——朋友?”
弋阳接话,“这是寂和,这是长安。”
“还差一位吧?”
寂和已然显怀,明眼人一看便知。
他弯起眉眼,环住寂和的手收了收,看向微微隆起的腹部。
“这是我们家乐鼠。”
三爷抚须大笑。
“哈哈哈哈,到时候可少不了我杯喜酒吃!”
“一定。”
说着便引他们往楼上走,招呼伙计送了茶水来。
二楼是另一番天地。窗台大开,日光倾泻。
亮晶晶的挂满了透明的水袋子,里面红的黑的黄的白的鱼儿盲目的碰击。
击碎了阳光,变成光怪陆离的宝石。
衬得人面容姣好,仿佛置身琉璃世界。
包间很是宽敞,和一楼人挤人的盛况形成鲜明对比。
弋阳拿了个软靠垫让寂和坐,长安坐在窗户那边往楼下看去。
什么都很新奇。
店铺招牌都是繁体字,旧楼旧招牌,偶尔还有穿学校制服的学生路过。欢声笑语,喧闹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