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楼某处,剑垠轻轻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显着七分戚容,呆呆望着房顶,一滴泪珠自眼角滑落,他缓缓闭上眼眸,无力地呢喃:“昔若……”
“想报仇吗?”
他蓦地睁眼,一只手撑起身子,眯眼看向床边。月光斜倚,被微掩的窗遮住了大半光华,只勾出一抹精干的背影,是名女子。
“你是谁?”他的手艰难地朝床前移,打倒灯盏,便会有人进来!
“这么怕死?”女子轻轻哼了声,嗓音略沉,明显是有意为之,“还想报仇!”
“你什么意思?”剑垠一顿,停住了手。
“归于我,我有办法让你杀了柳江年!”
女子声音清淡,却宛一柄匕首,刺入剑垠心脏。他愣住了,双手轻颤,隐隐有撑不住的迹象。
“昔若惨死,你与她阴阳两隔,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过。七年时间,她的容,她的颜,生生腐烂,只可惜,尸骨注定无眠,那一缕怨魂终究无所安放!”
她的话毫无波动,唯最后一声轻轻的叹息,竟抵得过千刀万剐。
“你别说了!”无力、虚弱,前所未有的负罪感压着他,逼得他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可眼前,昔若清灵的笑声,温浅的气质,高手特有的压迫……挥之不去,避之不及。
“此药你若喝了,十个柳江年都不是你的对手,但将至死效忠于我,一旦背叛,烈火焚身!”女子淡淡扔下一瓶药,声音中夹着冷冽,“今日所见透露一分,求死不能!”
剑垠浑身微颤,猛睁眼,接住药瓶,前方哪还有人影。
药瓶透着冰冷,反着寒光,如吃人的兽,将他一点点吞噬。
无垠剑在清鸣,长灯下,一个瓷瓶缓缓砸落,碎了一地清心,破了满世豪情。
昔若……
…………
一夜再无话,转眼至天明。
几日时间,七曜剑会已高手初现,除却邢箫、夜离笙这对新晋高手,流觞楼江流卿的出现倒是一个亮点,诸多往事被掀出。
“他与清晚还有些关系!”
雨清晚抬头看了眼夜临衍,轻轻一笑:“我曾听说过,江楼主与姑姑雨觞相爱,不过那时江楼主只是一介江湖浪子,最后也便不了了之了!”
“流觞楼江流卿、檀雪对战皇室夜临衍、微雨阁雨清晚!”
夜离笙微微怔了下,眼睛骤亮,斜昵向夜临衍:“你刚中过毒,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夜临衍挑眉,手指轻轻按了按昭冥剑,微勾唇,朝雨清晚点头。雨清晚浅笑,脚尖一点,内力萦绕,与夜临衍同行。
四道身影登台,台下立刻翻腾。江流卿的九坤扇一路无阻,也不知夜临衍与雨清晚能否拦下来。
“夜临衍与雨姐姐有几分胜算呢?”夜离笙望着笑颜温润的江流卿,眼睛轻眨,戳了戳邢箫。
“不清楚!”邢箫瞥了眼台上,毫不在意地摇摇头,继续打量着眼前黑不拉几的药汁,踌躇着要不要喝,昨天那味道怪怪的!
比试台上四股内力交织,不过因为江流卿那春风般的笑缓解了气氛,倒没有多少紧张。
雨清晚眉头轻轻蹙着,目光在江流卿身上停驻,微微泛着疑惑,为什么,有种熟悉感?
“见过五皇子、雨堂主!”江流卿浅浅而笑,九坤扇微合,鞠了一礼,目光在雨清晚身上顿了一下,刹那收回。
“临衍久仰江楼主九坤扇,还望江楼主手下留情!”
“少年才俊面前,江某不敢托大!”
夜临衍、雨清晚对视一眼,内力倾体而出。
江流卿轻轻笑着,悠悠扇着九坤,温润和煦的内力徐徐萦绕,如春风如暖阳,同样带着清静,却没有邢箫的冰冷和疏离,更容易接近。
雨清晚皓腕轻转,微雨蒙蒙、薄烟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