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饭的姑娘疾走几步,将手上的东西放到小桌上,扶了一下刚出来的姑娘,关切道,“身子可好些了?受那么重的伤,可能一个人行走?”
那姑娘缓缓看了一眼她,却答非所问:“我叫薛琦文。”
姑娘有些奇怪,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说道,“那薛姑娘,你身子好些了吗?”
薛琦文简短“嗯”了一声,想说什么,但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姑娘,只好跳过称呼,“麻烦……我想见见你们主事的人。”
姑娘没说什么,径直带薛琦文去见了现在在这院里最有话语权的那位“姐姐”。
那位“姐姐”姓秦,原名早忘了,现在只称呼花名——纭茴。
薛琦文一见到秦纭茴,直接跪了下去,把那位带她去的姑娘和秦纭茴都唬了一跳。
秦纭茴急忙拉她起来,她一介风尘女子,哪受得起这样大礼,更何况这薛姑娘浑身的气度,一看就不是小户人家能养得出来的。
薛琦文跪在地上没起来,定定看着秦纭茴。秦纭茴有些急,愣了一下,才迟疑着让另一位姑娘先出去。
等秦纭茴的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时,薛琦文才继续开口:“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琦文没齿难忘。”说罢,向秦纭茴磕了一个头。
然后秦纭茴扶她起来,也顺从的起来了。
秦纭茴自己琢磨着,虽说她这几十年看过不少人,但这薛姑娘,她有些看不透。心里有些疑惑,但面上却温和的问薛琦文:“薛姑娘,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或是身子好些了想要寻一下家人?”
薛琦文缓缓摇头,咬了咬唇,放在扶手上的手紧了又紧,“夫人……琦文知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您能不能让琦文再在贵府住一段日子?琦文可以付房钱,也可以继续住那间小屋,等琦文找到新住处,立即就搬走。”
秦纭茴很是诧异,但她也有些为难,毕竟这院子是什么地方,薛琦文之前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之后,还能安心无虑的住下去吗?
她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薛琦文,“薛姑娘,你……你可知我等是什么人?”
这下换薛琦文诧异了,想着住了这些日子,还有这一路过来,好像见到的都是些年纪有些大的女子,连个年轻的小丫鬟或者一些男仆都没有。短短一瞬,薛琦文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念头,却不好贸然开口,只迟疑道:“夫人……”
秦纭茴长叹一声,带着些细纹的脸上现出一些无奈和怅然,“薛姑娘应当猜到了吧,我们这院里的几位姑娘,都是做的……见不得人的事,你……若是姑娘不嫌弃,自然可继续住下去,但……”
薛琦文打断了秦纭茴的话,“夫人为何有此忧虑,众位姑娘救我于危难,我又有何资格去评判您和她们?您愿意让琦文继续住下来,琦文自是感激不尽。”
秦纭茴一愣,随即笑了,这笑比之前少了些客气,多了些真挚。
“那薛姑娘就安心住下来吧。”
后来薛琦文就一直住在了那小院,但却从来不出门,哪怕姑娘们劝她出去走走她也只是微笑拒绝。
薛琦文住了大概快一年了,但从未提过自己的家人,也从没说过要回家一类的话,姑娘们早早接触社会,自然猜到薛琦文可能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同她聊天时都善意的避开有关话题。
时间慢慢过去,外面动荡不已,各地战争频繁,有权有势之人争得死去活来。
但这些好像都跟闫城没什么关系,这时候的闫城还只是一个小城,什么战火什么纷争都同它无关。
闫城的人们虽然也对别的地方的战争忧心不已,担心自己平静安宁的生活什么时候会结束,但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身边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说,哪家凶悍的妇人去砸了一个小院子。
那小院子里住的都是做皮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