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收起了笑,转了两圈扇子,也跟着下了楼梯。
本是天涯沦落人,他又何须以五十步笑百步呢。
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顾叔如何了?”离羽一面踏出府门,一面问道。
“腿伤寒严重,几乎不能下地走路,他说老让医师往府里跑,不吉利,就便歇到医馆去了。”逐影放下马扎子,回着话。
顾叔今年已接近花甲之年,也是难为他了。
离羽坐进马车里,对着外头拿起马绳准备驾车的逐影说道:“等顾叔腿伤好了,就让他老人家歇着吧。”
“是。”
此刻是卯时,是朱雀街最热闹之时。
百姓早起赶集,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有些工人们早起赶工,正向无头苍蝇一样撸起袖子乱串着,还有些赶着入宫点卯的官员们,马车一辆比一辆大。
这种声音夹杂在一起,逐影觉得脑子都快炸掉了。
烦躁的同时又很庆幸,还好相府落在最头端,平日入宫不用经过这朱雀街,这条街当真是拥挤不堪啊。
“逐影。”
逐影走神之前,离羽清冷的声音隔着天灰色的帘子传出:“还有多久?”
离羽声音里带着着急切和不悦。
“主子,这路太堵了,一时半会怕是快不了。”逐影声音越说越小,前面黑鸦鸦的人头,像极了话本子里的人山人海,看着他心惊胆战。
突然,车子后面一阵颠簸,一转头,离羽已撩起帘子,喊了声“停车”。
逐影急忙拽着马绳往上提,“吁”了好长段时间,马车才停下。
马车刚停,离羽便撩袍跳下马车,逐影也跟着跳了下来。
“把马车放到一边,本相走路去。”
“是。”
逐影干净地应了一声。前头堵成这样,还不如走路。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早朝的时候,那些官员一个比一个脸黑,点个卯都要爬山涉水,换谁谁开心地起来。
出神的时间,逐影已赶上了离羽的步伐。
突然,从黑鸦鸦的人群里走出了两名男子,为首的男子一身锦衣华服,玉冠束发,面容俊美,身材修长,端的是贵族的气质。站在那里,就像是鹤立鸡群,天神之子,十分夺人眼球。
离羽一眼便看到了贵气十足的萧莫尘。
萧莫尘也在看他,两人对下视线,便走近了,虽然来时的方向不相同,但也算是殊途同归。
“怎么?一向兢兢业业、鞠躬尽瘁的相爷,又逃了早朝了?”萧莫尘与离羽并肩打趣道。
离羽闻言也不恼,勾起嘴角:“怎么?宸王殿下这是羡慕臣可以面圣早朝,而殿下只是一个闲散皇子,见逃勤的机会都没有。”
听这话,萧莫尘都没有所反应,身后的小北却是一扫之前的颓废,两眼一瞪,怒从心起,抿着嘴,在心里骂道:离相真不是个东西,说话都没个度,也不怕被人厌烦。面圣有啥稀罕的,我家主子才不想见到皇帝那张臭脸呢。每次一见着,不管有没有人在场,都要一番冷嘲热讽,字字戳心,若是当真如此厌恶这个儿子,又何苦召回来。
小北心里极其愤愤不平,脸都气红了,而萧莫尘则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干笑两声,接着问向离羽:“离相难道就不好奇,恶人谷着千年一遇的白参,怎么就到了金陵男娼馆里,一位名不经传的娼伶手里?”
离羽不回话,冷着脸,只是直直向万情馆走着。怎么不好奇,当昨晚木言告诉他白参之下落的时候,他就一直被惊着了,除了好奇,更多的是担心,万一白参被用掉了,他的小宛该怎么办?
思及此处,离羽加快了步伐,心不在焉地回了句:“一切等见过那人便得知。”
离羽心急如火,萧莫尘却是镇定自若。
他笃定白参还在那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