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有风雨之狂乐起,原是沽汾台上的乐姬已换了曲子弹奏。原先温柔催人醉,此时变得骤然刹刹。
台上的红衣郎双手持剑,腕转之间,已听到利剑呼啸声声。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红衣上的腰链随其步伐扬洒起落,非但少了累赘感,还多添了潇洒色彩。
月色如水,剑光如霜,银辉落,波光起。粼粼色彩,宛若冬日。红色身影挥剑自如,动作流畅一气呵成。这般景象,像极了雪天里独有的红梅。
如诗中道:?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此时的许戈在台下众人眼里,哪还有先前脑中所想的女子作态,一时噤声,竟说不出话来。
史姒也被许戈这番剑舞惊艳,他啊,原可以那么好看的。
正愣神间,她忽瞥到对面人群里站着的沈玉栖。沈玉栖此刻也注视着许戈,不过她的目光澄澈宁静,全然没有爱慕、倾佩之意。
也许,传闻是假的,大小姐根本不喜欢许戈?
那,他们到底是何关系?
史姒思虑间,忽和沈玉栖撞上视线。她看史姒的眼神里,无喜无悲,像看任何一个沈府下人一般。
有一沈府小厮挤过人群,对沈玉栖讲:“大小姐,府中有人来说,二小姐已经回去了。”
“好,马上回府。”沈玉栖脸上难得露出放心下来的喜悦,转身离开。
一曲终了。
那红衣男子在众人注视下踱步下台,将那宝剑抛给谢潇胥的小厮。那小厮看得痴傻惊讶,一时差点忘记接过剑。
许戈眼光恰好对上史姒,见那姑娘忽地朝他明朗一笑,他倒是愣了。
他帮她,并非全然为了她,亦是恰好可达成他的目的。只要万灯会上的人全知道他许戈在这,梁皇自然不会轻易对许司晗下杀手。
否则,同是在万灯会上,东虞太子死了,而宁王却安然无恙,谁都知道这对梁皇而言最为有利。那么幕后黑手是谁,不就不言而喻了?
谢潇胥神色虽不复之前轻蔑,不过还是笑道:“宁王舞剑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打哪来的名不虚传?”许戈反问,“谁人不知本王日日只知饮酒作乐呀。舞剑不过是,看着看着便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