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砺刀如旧,夜中明月下读书(1 / 3)

未鞅走后不久,谢玄没做纠结,临走时将这顿饭钱给结了,跑堂的伙计哪里敢要锦衣卫的银子,这不是自找麻烦不是?挨总旗大人的削呢!可少年郎不由分辩,将那锭金子放在桌面上,走了,并说道这次欠下的,下次再来时定当补齐。

目送少男少女的离开,轻幔之后的初九收敛起笑意,挥手召来了位跑堂的伙计,轻声嘱咐道:“找几个会做事的家伙,将未鞅与谢玄碰面的消息传出去,要编的离奇些,双方如何年轻气盛,如何看不顺眼儿,各自争锋,就差没有大打出手,更是约下了半年后一战。”

“总旗大人,为何这般?这不是刻意为小谢玄平白生出麻烦?”跑堂的伙计不解,当风言流传出去,半年后的一战,谢玄便输不起了。

锦衣卫更输不起,可是这是必输之局,未鞅的强大,举世皆知,为何要将谢玄推到万人耻笑的境地?

“你别管那么多,按照我说去做的便是。”初九冷声道,不容辩驳。

跑堂的伙计喏喏离去,走路之时细细思索许久,方才大悟。红色轻幔之后,再度只有初九孤独一人,这位美丽佳人,慵懒的将糕点寻了出来,挥手让几名琴师离去,轻轻放入嘴中,目光却游离,俏目如刀般的冰冷彻骨。

输了如何,赢了如何?落在他人的眼中,锦衣卫与六扇门就连最年轻的两个小家伙都水火不容,锦衣卫和六扇门要的,就是这份水火不容啊!

山上山下两个天下,都说修行之后近天道远凡尘,可细细而论又有何不同,只不过那座江湖换成了青冥,但人心还是那个人心,该来的,该有的,一分不少。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那年刚刚入三境的李猿刀,背着绣春刀晴雪,独身进入六扇门,砍倒一大片六扇门的天才,偏的还喋喋不休,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就是因为那个絮絮叨叨的男人,她才毅然放弃了六扇门指挥使李仙芝许诺的副指挥使的位置,投身北镇抚司,从最普通的小小锦衣卫做起。

笑靥如花,刹那风华。

出了越王楼,谢玄与江红妆站在街头,顶着炎炎烈阳,看着长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觉得出了清凉如春的越王楼,阳光都毒辣了些许。幸好没让他们苦等太久,一辆马车停下,很快的便与少年商量好了价钱,说定一两的银子,这才拔车而行。

马车徐徐,走的极稳,那个马夫是个不喜说话的性子,只懂得挥马扬鞭,一路沉默。

吃饱喝足,江红妆显然心满意足,坐在车厢内,总是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儿,也不乐意折腾了,腆着肚子歪着身子斜靠在厢壁上小憩,马尾辫儿随车厢上下起伏,一片清静。

长街喧闹繁华依旧,车马混杂,人声鼎沸,不时的有流光掠过街道的上空,留下当空匹练霞彩,那是仙人的踪迹。总有些外来客们仰着头惊呼连连,艳羡不已,随后便被旁边的洛阳本地人傲娇的小声骂着“没见识,土包子”。

掀帘瞧见这幕的少年不免生出几分感慨恍惚,恍如隔世。

他虽不是练气士,却也是修意人,或许不远的将来,他就成为别人口中惊呼艳羡的对象。天上人间,只是相隔天堑。

马车悠悠哉哉的穿过大半个洛阳城,最后在寒春街鱼尾巷的路口停下,谢玄掀帘而出,向马夫道了句谢,便付了银子与江红妆下了马车,大步走入鱼尾巷。

北镇抚司的门楼恢弘大气,守在门口的中年锦衣卫,已然换成了两个挺拔俊朗的年轻人,着黑色飞鱼服佩厚重绣春刀,目光似电,面容冷峻,端的是威武不凡,极具官府衙门该有的威严。

小姑娘江红妆蹦蹦跳跳的走在前头,心情显然极好。谢玄紧随其后,一路穿过北镇抚司的各个部门,来到昭庭楼,却见昭庭楼楼门大开,除了依然抄书的李猿刀和专心看书的纳兰若,书案边上,多了位翻阅古籍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