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微于舟上调侃陆采如孩童一般,不久,两船便靠岸了。
李微与谢溗二人于会嵇泊船,上了码头。
“那‘孩子’呢?”
李微还醉着,也露着孩童般的微笑,像是要等那个少年一样。
“喏,不就在那吗。”
谢溗这么一指,李微这么回头,便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边刚上岸的陆采望见了,看见了那熟悉的笑容,又是羞涩地一言不发,拉着白隐,正准备离去。
“嘿!”李微向着陆采喊了一声,“你叫什么啊?”
李微声响,太过引人注目了,谢溗马上拉住了他:
“你做什么?”
“我就问个名字……”
“别人会想告诉你吗?刚见面,你还醉着……别发酒疯了,还得找地方歇歇脚……”
“哦……”
李微被拉着走了。
一边,那陆采正要说自己的名字,同样被身边的白隐拉住了。
“你的身份可不能随意透露啊,我们虽然南迁到这儿,你也不能轻易喊出自己名字啊。”
“……知道了……”
“那位——仁兄!以后有缘再见啊!”
“走走走!别丢脸了……”
陆采望着二人渐渐走远,看着那个方才在舟上吟诗的潇洒少年……
“一会儿去哪儿住啊?来之前怎么也没考虑……”
“和他一样吧,虽然居无定所,但逍遥自在。”
白隐看着陆采,心中无奈:怎么这么会儿,魂就被勾走了?
“那我去开医馆,总要赚钱的。”
“多谢……”
“但,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别……别到最后……”
“……嗯。”
便是这样,李、谢二人潇洒地四处游览,陆、白二人开着医馆,活得倒也惬意。
半月后,陆采闲来无事,又不需像从前一样管着那么多的兵,想着四处走走,多看看江南的景色。
“路上小心。”
白隐嘱咐着,陆采便出了门。
走过青瓦白墙,掠过溪流河岸,渡过清江,踏上堤岸,走到一家酒肆旁,点了一壶当地的女儿红,细细品着。
正准备静下好好欣赏这眼前景色,陆采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我……我要去到……天上去!”
“又喝醉!又发疯!我才离了多久?你……”
谢溗心力交瘁地劝着,而“游江先生”呢,冲着他傻笑,连路都走不了。
“二位要帮忙吗?”
陆采见这两位踉踉跄跄地,便询问道。
“哦,多谢……但这……站住别摔了!”
“来,我来帮忙。”
两人合力才把李微扶到椅上。
陆采第一次近距离看着那个他所崇拜着的人,看着他仍旧如第一次相见一般,面微醺,衣半敞,醉着,傻笑着,心中有了一丝悸动,但他却到现在都不知他是谁……
“多谢了。”谢溗长呼一口气,饮了一口桌上的茶,“还没问您的名字呢,上次……他醉着不好说话,匆忙地便走了。”
“我姓陆,名叫陆采,表字玄明。”
“谢溗,字汎憬。这位,”谢溗转向身边醉得像个孩童一样的李微,“他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号,叫什么‘游江先生’,就是与您二位初遇时取的。他名字叫李微,字子硕……但他不喜别人唤他的字……”
“久仰久仰,我在长……成都便对两位大名早有耳闻了。”
正是其畅所欲言之时,忽见一人手持文书,驾马奔过长街。
是捷报,杨逴将军所领的军队班师回朝。这位刚及弱冠之年的年轻将领战功赫赫,防住了边患,保住了梁朝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