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格外清净。
偶尔两辆车从主路驶过,并不能打扰两人。
眼看着时间要到中午,兔子肉已烤成好看的焦黄色,油脂从毛孔里渗出来,落入火中,滋滋啦啦作响。
因为燃烧的是松木和松脂,所以有一种特殊的清香在里面。
另一边的火堆里,黄土包裹着野鸡。
不用想,肯定特别肥美。
因为没有厨具,陈涵干脆洗干净香草,徒手捏出汁液,滴在上面。
“天呐,那是什么是草,怎么这么香?”
“鼠尾草,带淡淡的涩味和辣味,能杀菌防腐,还有甘草……”陈涵念着,一道电光从脑海中闪过,迅速被他抓住。
对了!
自己要利用食材的特性,顺势而为。
这两天之所以有时会失败,要么是急于求成,要么是逆势而为。完全违背食材本身的特性,那当然不行。
打个比方,让朝天椒变得甘蔗一样甜,怎么可能?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
愚钝了!
陈涵想明白之后,心中豁然开朗。
而且,这两天也没白白忙碌,收获了不少野味。对很多食材也有了新的认识。
又过了二十分钟,兔肉烤好。
杜隐农刚撕下一小块兔肉送入嘴里,便赞叹起来,“太好吃了……在外面居然能迟到这个味道……”正闭上眼细细品味,手里忽然一空。
“谁?”
杜隐农抬头发现,旁边站着个穿绿马甲的邋遢的中年人,拿走了他的肉。
那人也不说话,张口便吃。
吧唧吧唧!
“怎么会这么香?”邋遢中年人瞪大眼睛,继续啃手里边的肉,吃完之后,眼巴巴的看着陈涵,“能再给点么?”
一只烤兔再加上一只叫花鸡,也就刚够两人吃的。
陈涵见他可怜,又撕下来一只兔子腿,递了过去,扭头看向路边停着的那辆吉普车。
“好吃,好吃……”
邋遢中年人吃完兔子腿,又朝叫花鸡看去,说道:“等一下,你把鸡肉也分我点呗。”
“不行,再分下去,我们就没吃的了。”陈涵摇摇头拒绝。
邋遢中年人忽然笑起来:“小兄弟,我用画给你换怎么样?还没告诉你,我叫魏大山……”摸了摸胡渣子,挺着肚皮笑了起来。
“魏大山?”
杜隐农挠了挠头,目光疑惑的看着陈涵。
陈涵也摇摇头,问:“很出名么?”
两人目光一起看向邋遢中年人。
“我……”魏大山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好好想想,当代著名国画大师。我是来这里采风的,把车停下后,自己背着包就上了山。结果迷了路,一天多没吃饭。”
“你的意思是自己很出名?”杜隐农摇摇头,“那你也不能一开始就抢我的肉啊。”
“我也没听说过。”陈涵语气很认真,“坦白说,你刚才做的不对。”
魏大山彻底郁闷了,他年轻时节衣缩食,疯狂磨练绘画技法,融会贯通,终于大器晚成,成为万众瞩目的对象。
即便如此,他也不忘初心。每年都要游离山川,防止灵感枯竭。
而且,魏大山不接受媒体采访。
随便一幅画,只要签上他的名字,便能卖出去几十万。要是再盖上他的专用章,那妥妥的百万起步。
魏大山不好意思吃白食,所以才用自己的画作交换。
结果倒好,两人竟然不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