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义结草庐(2 / 4)

。他们玩的潇洒飘逸,脚下的冰刀在太阳光下一闪一闪的……

他顺着河堤往东走,留意着过往的每一个人,特别是女人,幻想着郑淑君能奇迹般地出现在眼前。不知走了多久?恍然间他已走到了辽河大桥的北一端,欲将西沉的太阳带走了他心中的念想。

正当他欲改道回家的时候,突然看见左方沿河一溜有许多的工厂,一家挨着一家,于是决定再去碰碰运气。

一片工业区,正值下班的人很多,河堤与厂区之间是一条水泥路。一个废品收购站被两家企业的围墙夹在中间,院子里堆了许多散乱和已分捡成捆的不同类别的废品:大致分为塑胶、纸品和金属类。一个简易棚正朝马路、相对河堤,被一些草皮子、草垫子紧紧地裹着。这里是拾荒人的集散地,他们利用不同的工具,将拾来的废品从四面八方汇集于此进行交易……

卧在门口的一条黄狗突然狂吠起来。这狗也很势利,冲着既陌生又不咋顺眼的江河水窜了过来。他自小就不怕狗,知道叫的越响的狗越不咬人。

“大黄!”主人把狗喝住了,“不碍事,它不咬人。”他朝江河水笑了笑,极憨厚。

一听口音,就知道这是个山东汉子,看上去六十有余,古铜色的脸上隽刻着苦难两个字。

“大黄”懒洋洋地又回到了原处,面朝江河水卧了下来,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江河水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对这里的一却都觉得新奇。他没有机会与这里的任何人搭讪,于是就像个孩子似的撩起闲来:朝着离大黄不远的一个长条凳挪动着身子,以肢体语言向它百般示好。大黄开始哼哼地发出警告,渐渐露出满嘴的獠牙。还好,当他胆突突地坐到了凳子上时,大黄也没有向他发起攻击。他松了一口气,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点燃了一根烟。

忙碌中的人们似乎从来也不曾感受过严冬的残酷,衣着单薄却浑身冒着热气。他们是这个社会不可或缺的一个群体,很庞大,每天都面对着无数万个垃圾生产者;尽管早已被这个无耻的社会压在了最底层,但却仿佛永远都置身于秋天收获的季节里 。

太阳西沉的时候,整个院子才安静了下来。除了老汉还有一个女人,这一定是老汉的女人。江河水猜中了。他递给老汉一根大前门,并主动作了自我介绍,简单说明了来意。当地人都很牛,从来就瞧不上外乡人。老汉已拾荒二十多年了,江河水的造访可以说是绝无仅有。山东汉子自古就揣着一副热心肠,看着天冷就把江河水让进了屋。

江河水着实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靠着墙角的一张双人床上坐着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是正常的——清一色的智障儿,宛如一个胚胎孕育出来似的。他们看见大人们进来都笑了,全然不知天地有冷暖、人间多悲伤,傻傻的笑仿佛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

大黄早已蹲在了孩子们的床前,生怕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将它的小主人掠了去。

整个棚屋被隔成了三部分:北头是一间比一张床大些的小卧室,靠门口、贴着北屋是一间小灶屋;东头就是孩子们的那张床,床对面是个不知哪儿捡来的卧式柜,上面搁着台二十英寸的电视机;一个生铁炉置于棚屋的正中央,其长长的铁皮烟囱、顺着孩子们的头顶一直伸出东墙的窗户外;一个小方桌带着几个小木凳紧挨着生铁炉。

女人开始做晚饭了。她先是打开电视机,然后又往铁炉中加了一些煤……

屋里渐渐地更暖和了一些。

江河水一根接着一根地向老汉递着烟,这让老汉觉得十分过于不去。他看着眼前这个瘸子不像是个歹人,放下心后才向他报了家门。

老汉姓张,五十多岁,没有江河水想象的那么老。

“她是俺老婆,不爱吱声,可勤快咧。”

“往后,我就管你们叫张大哥、张嫂,你们叫我瘸子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