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眠因千年冕突然涌现的记忆沉默了,因为他觉得那个男子应该就是他的父亲,那个叫做轩加菲纳的男人。
圣草界里,一场根本没有胜算的战斗开始了,从老人到孩子,每一个人都拿起了武器,在最短的时间里变成了可以牺牲一切的战士,但是这种抵抗简直太孱弱了。
在千年冕的记忆里,轩加菲纳坐下的几个战团,人数稀少,却无一不是他们无法撼动的传说。图米斯神山光明战团、法则战团、暗血门、星罗娜塔星降一族、月神守护、天蜘古族、鬼族、梦魇神军。这些奇奇怪怪的小团体加起来也不到一千人,可是却可以如同神一样站在云端玩闹嬉戏一般将圣草界彻底打入地狱。
千年冕强忍着剧烈的头痛爬起身,那记忆中的画面对他来说太残忍了,看见一个个熟悉的人前一刻还面带着微笑和决绝奔赴战场,但是下一秒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他没办法接受这种折磨,然而类似的场景却一次次的重复在过去几年的记忆里。
可是这些记忆到底是谁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脑中,是幻觉吗?千年冕想把这一切当做虚假的事情来对待,可是身边的那些大人物无一不跟他一样,正处在崩溃的边缘,虽然他们已经早有准备,但此时的表现却并不比千年冕看起来更坚强。
“这些都是真实的。”千年钥抓着儿子的肩膀,不忍的闭上了眼睛,然而两行浑浊的眼泪却趁机流出,暴露了这位主祭大人软弱的一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千年冕颤抖着问道。
“盗取圣草的贼女,她背后的人,出现了。这是一次报复,对方不接受谈判,拒绝任何形式的投降,圣草界完了。”千年钥紧闭着双眼,轻声的说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却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悲伤。
“可是我们从未经历过战争啊。”千年冕难以接受,无法理解,明明一直都好好的,可是为什么会在眨眼间天地巨变?
“敌人来自比我们更高的维度,他们攻击的不是我们的现在,而是我们的过去。”千年钥睁开眼,眼白不满了血丝,仿佛比前一刻苍老了许多,“他们从过去找到了一个最有利的时间节点,毁灭了圣草界,又将这段历史替换到每一个未来。”
“父亲我不懂,您到底在说什么啊!”
千年钥缓缓的伏跪在地上,干枯的双手抚摸着大地,“我们不曾经历过战争,但在尽在咫尺的过去几年,却早已兵败如山倒。我们一直享受着宁静,却不知在另一个时空里,早已经历过绝望和死亡。”
我度过的岁月啊,过去的欢乐其实是本该哭泣的历史吗?
我走过的人生啊,好像仅仅是一场远离了真实的幻梦吗?
我珍爱的朋友啊,昨天尚在欢笑的你们却亡故数年了吗?
我怀念的美好啊,你们夹杂着血与火的纷争当真存在吗?
我期盼的未来啊,那是已经看不到希望和陪伴的孤独吗?
我经历的过去啊,看起来不正是一场不战而败的笑话吗?
千年冕的悲恸感染着每个处在他视角的村民,然而这份情绪却让叶轻眠异常的烦躁。这让他回想起了在进入轮回游戏之前,梦中经常出现的那个画面,赤地血月,千里横尸。叶轻眠甚至能通过千年冕嗅到空气里的血腥味,这让他感到恶心。
“这就是被轮回轮罩之外的真实世界么?”佘璇震撼的看着四周了无生机的土地,有些心悸的下意识问向花织。
“是的。”花织遗憾的说道。
意识中,佘璇心绪复杂,“如若如此,倒不如轮回永眠,在无知中度过一生。”
“所以智涅失败了,姬空恋也失败了。宁堕红尘梦,不愿轮回醒。他们一心想打破轮回的封锁,却奈何他们眼中的囚徒却不愿离开。”
千年冕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父亲,脑中一片空白,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