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让他心痛。
他宁愿挨骂或者挨打,也不愿看到徐妙锦对他的隔阂。
“妙锦,”红石柔声道,“今天的事是我错了,我一时冲动。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只是这件事太复杂,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徐妙锦咬着嘴唇沉默了许久,说道:“我只是担心你,你不想告诉我原因,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恨他,我想告诉你的就是……我也恨他。”
红石瞪大了眼睛,难道徐妙锦知道谢夫人的死因?
他从来没有和徐妙锦提过,唯恐伤了徐妙锦的心,担忧徐妙锦也像他这样从此再也不能活在阳光之下。
徐妙锦咬了咬嘴唇继续道:“但我们杀不了他,我们也不能杀他。他……算是个好皇帝,百姓爱戴他。”
红石目瞪口呆,始料未及徐妙锦居然说出这番话来。
难道徐妙锦这样一个女子竟然比自己的心胸更加宽阔?她明知道母亲被朱元璋害死,还是要维护朱元璋?
还有他的父亲徐达,他的死是不是和朱元璋有关,朝中众说纷纭。徐妙锦难道真的完全无动于衷吗?
“朱元璋是个好皇帝,他就不该死吗?百姓爱戴他,他的官员,他官员的家人,他的……妃子就可以枉死吗?”
红石的怨恨破土而出,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头疼欲裂,使劲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红石抓狂的样子让徐妙锦心惊肉跳,她语无伦次道:“红石,对不起,我,我不该提这个……我只是担心你……”
“嗯。”
“你……你怎么了,头疼吗?”徐妙锦伸出手去,贴在红石的太阳穴上,轻柔地转动着手指。
“我帮你按一按。我们别再争吵了,你现在还受着伤,我去弄吃的,你赶紧疗伤吧!”
红石闭着眼睛,翻腾的愤怒像巨浪一样一下一下拍打着他的神经。
他极力控制呼吸,平缓心跳,抛开执念。
一盏茶之后,巨浪越退越远,呼嚎的声音逐渐沉默,他睁开了眼睛。
徐妙锦不见了,只有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台阶上。
墙角边的一汪积水传来几声蛙鸣。台阶旁墨绿色的青苔顽强的顶着硕大的雨点。
当屋檐下的蜂巢发出驱赶侵入者的嗡嗡声时,徐妙锦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红石的笑意从嘴角游到了眉眼。
太子出殡的次日,也就是朱元璋遇刺的第二天,皇城的大街小巷贴出了告示。
告示很简短,宣称刺杀皇上的凶手头颅悬挂于城门口。
百姓从四面八方向城门口涌去,所有人都想看一看这个胆子大的难以想象的人。
红石知道这不仅是朱元璋在泄愤,也是引诱凶手的同党或者亲人前来取走头颅,以便一网打尽的诡计。
红石掂量了一下心中那点自不量力的勇气,今日它们安静的躲在角落,或许是因为昨日遭到了重挫以及主人毫不留情的反省。
红石放下心来,大踏步朝城门走去。
不管救他们的人是何用意,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毕竟他用自己的性命换回红石和徐妙锦的性命,红石决意去向他致谢。
远远地,红石就看见城门口高高悬挂着的头颅。
昨日这张脸上坚定的眼神和令人费解的笑容已经永远消失。
它苍白干瘪,血迹从脖子延伸到脸庞,头发也没能幸免。
它的眼角和嘴角丑陋的向下耷拉着,尽管不甘心,可是却无能为力。
参观的人群用手捂着鼻子,阻挡想象出来的恶臭。
他们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同情,他们认定了他是个千古罪人。
阳光难得拨开乌云的缝隙,露出了一张慈善的脸。
它刺进了观众的眼睛里,阻挡了更多对阊阖指指点点的目光。
红石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