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晨曦在慢慢变淡,山上的岚雾,也渐渐变得更加透明。
这座锡丰山主峰,一直以来只有张赵两户人家。每年的谷雨日,也是踏青好时节,王先生必定带着学生们来看采茶。
因此,每逢这一天,两户人家都会聚到一起吃饭,算是酬谢王先生对两家孩子的教诲。
赵若雪家,靠着山上的灵泉酿酒,所以聚餐酒席的酒水,自然就是老赵家酿的“仙人醉”。这酒原本没有名字,是学塾曹荀先生有一次喝醉之后,给取的。
奇巧的是,自从取了“仙人醉”这名字后,老赵家的酒也就越来越好卖了,乐得赵家老头儿直夸,不亏是先生,大大的先生,有学问。
随着日头渐露,很快,山路就出现十四个小孩,走得气喘吁吁地。
先生王轲和师弟曹荀,则负手在后,闲情逸致走在最后面。
王轲白衣胜雪,发髻插着一根白玉簪子,俊逸的脸上,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微微含笑。
身材更为高挑的曹荀,则一袭青衣,发髻插着一根青玉簪子,丹目微眯,正摇头晃脑对着师兄,笑吟一首刚刚因回头眺望山下渔村而神来的绝句:
渔村绕水田,澹澹隔晨烟。
欲往山中醉,不敢贪春眠。
王轲看了曹荀一眼,笑着说:“你今天应该不是来喝酒吧?依我看,师弟今天不睡懒觉早早上山,是心猿意马更多...”
曹荀从袖里掏出一把折扇,轻轻敲着手掌说:“妙哉,妙哉,酒,吾所欲也,人间美色,亦吾所欲也...师兄高见,高见。”
看师兄白了他一眼,又笑嘻嘻的说:“采茶,没有美女,便少了清雅。美女,若不采茶,则少了灵气。”
王轲忽然想起一事,说:“忆当年,烟渺峰上,翠桐宗...”又止住不说,笑吟吟地看着曹荀。
曹荀一听此言,立即对着师兄作揖,且朝天上指了一指说:“罢了,罢了,天外有耳...”
说笑间,两人信步跟着孩子们,转眼就到山腰。
张东阳和赵若雪两家人,已早早在山道边候着。孩子们施过礼后,得先生允许,就成群、跑跑跳跳继续往山上走。
张凡抱拳道:“二位先生,辛苦了!”王轲还礼一揖:“又来叨扰张兄和赵大哥两家,惭愧。”
曹荀则在后面说:“叨扰啥,都是自家人,师兄无须跟他俩客气的。”又冲着憨笑的赵家老头儿喊:“赵哥,今天的酒可管够?”
赵家老头儿急忙说:“管够、管够、管够的...”转头又对着王轲说:“王先生和曹先生不嫌弃,都是自家人,莫须客气。”
赵家娘子也说:“能和两位先生攀上自家二字,怕是赵家的祖坟有得冒青烟的。”
众人皆哈哈大笑。
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渔村里,学塾的两位先生,就像说书人口中的谪仙人。风采奕奕,出口成章,说话很是好听,与那些海边喜欢说粗口的渔工全然不同。
因此,学塾两位先生在这个村子里,自然是所有男人敬仰,所有女人爱慕。
张凡倒是不觉得渔工的粗口不好,渔工们只是长年辛苦劳作,积压的情绪,需要粗犷的宣泄释放。
张凡早年仓促逃至此锡丰村落户,也是从渔工慢慢做起。
虽然受下界天地压制,原本的武帝修为仅剩武王修为,但这种力气活,恰好适合力大无穷的他。
后来攒下一些金锭,买来许多大船,便成为渔村大多数渔工的船主,不仅打鱼,也运货载客,生意倒也十分不错。
而当年选择住在山腰,一是自己脚力好,不在乎走路爬山,二是看中锡丰山的灵气。
虽然儿子张东阳是先天绝灵废体,无法跟着自己修炼,但多少也抱点希望,哪天突然出现奇迹呢...
在莲花郡境内,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