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只听墙外步声嘈杂,似乎附近乡邻纷涌而来,窃窃私语间,有人欷歔,有人低泣,转瞬已到自家屋门口。
泪光中,蓦然出现一道靓丽的秀影,在众多乡邻的簇拥下,闪进屋中。
“夫君......”
先生娘见严先生病倒在床上,脚步踉跄抢至床前,紧紧握住夫君双手,泣不成声。
待到严先生不断拍打其后背安慰半晌,先生娘这才想起介绍身后的两位救命恩人。
张东阳看着严先生在病榻中,依然不失清秀的面容,心中突然一动,不由想起家乡的王先生和曹先生来。
也不知他们回到锡丰渔村没有?若是回去得知自己音信全无,想必朱九钰那家伙,还有赵若雪、俞敏她们,都应该会很伤心吧?
自己这大半年来的奇幻人生,回去后,得好好跟他们讲个三天三夜,或许他们也不会相信呢。
少年转念摸了摸腰间,自己有个神奇的空间玉佩,必然让他们不得不信,心中顿时有了些许窃喜。
不知不觉,自己也算是沾了点神仙味道,以后光是赵鸿赵鹄,恐怕是连衣角都不敢摸自己半下了吧?
至于吴靖这小子,倒是挺费脑筋的,该如何惩罚他呢?
想了半天,也没个合适法子,干脆也就不去想了。
倒是眼前这严家学塾,瞧病榻中的小严先生,没有个把月时间,恐怕还是起不得床来,自己是不是好人好事做到底,帮忙带带那二十几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儒童?
少年暗暗想,师兄和书殿渊源不浅,且与秀才关系老铁着,他想继续去寻机缘,自是无可厚非。自己已经沾光捞得一套护身软甲,岂能贪心不足,不如在此等候师兄回转,再一起出这洞天福地?
至于说帮小严先生代课的想法,其实也不算张东阳自负。
在安龙大陆的家乡,连不太夸人的太子首辅王轲先生,都曾夸过他“有小先生风范,未来文道可期”。
莫说这严家学塾翻来覆去,只有一套《三百千》,就是《黄初篇》、《幼学》,乃至晦涩一点的《小学》和《急就章》,哪一本他不是滚瓜烂熟?
张东阳琢磨着,打从军以来,自己脱离学塾已有大半年,确实也该重新把书籍拿起,要不然回到家乡,岂不得挨曹先生的板子不是?
反正,军营那边是回不去了,回去也没啥意思,李淂盛委实不值得自己卖命。
再说了,王朝大军的花名册里,想必张东阳的名字,也早已经划入战亡人口了吧。
严先生听说小恩人自告奋勇要代课,自然是平添一份惊喜。
特别是经过几个课题的讨论,更是喜出望外,没想到这年纪不大的小恩人,竟然文武双全。
又过了几天,小严先生半信半疑吃了张东阳开的药,身体似乎有些好转,更加感觉不可思议。
这严家的祖坟冒青烟啦?
娘子回家,学塾续课,病情好转......都得归功于这个越瞧越是俊俏的少年!
少年不仅镇得住那些顽童,还能将枯燥的《三百千》,讲得比自己还生动。
所以一旬时间下来,很多原本不太喜欢读书的儒童,如今每天都是早早来到,规规矩矩在门口等候小张先生开堂。
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就是一个月。
在张东阳的悉心调理下,严先生身体已经大幅好转,渐渐开始下地走动。
遇上天晴的日子,严先生还能自己到课堂讲课,张东阳闲暇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
这一天,恰好开给严先生服用的药中,缺了一味,张东阳就琢磨着上山去看看,或许能找到也不定。
就算找不到,也当出去溜达溜达不是?
在学塾这段时间,张东阳总是听人说起,离这村子十里外,有一处名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