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男子目瞪口呆,骂了句:“疯子!”立刻夹着黑色真皮公文包躲得远远的。
墨染时唇角溢出几分讥诮,可脑海里不知为何,却突然浮现出林白药的影子。
他比这人年少不知凡几,可男子气概却远远胜之。面对之前那样难解的死局,苦劝无用,竟不惜动用武力拘禁自己,这才躲过了一劫……
瞎想什么呢!
墨染时果断驱散这个念头,微微后仰靠在冰凉的铁皮椅背,闭上了双眼。
旁边是嘈杂的人群,她身在其中,又宛如孤魂,游荡于烟火外。
第二天抵达商都市后,在郊区外的一座隐蔽的山中小屋里见到了赵铁樵。
他四十七八岁,长相一般,身量不高,若是放到人群里,估计用八倍镜也看不到任何闪光可取之处。
但这样的人能成为月子门的大佬,或许正说明了那句话:
鹰立如睡,虎行似病,只是噬人的手段。聪明不露,才华不逞,方是丈夫本色。
“小染,幸好你有先见之明,没有趟这次的浑水……咱们太行山,到底还是陈北玄棋高一着!”
虽然大败亏输,可赵铁樵气度尚在,并没有因为墨染时的临战脱逃而有所责难。
事实就是事实,参与这场仗的全都损失惨重,不能因为别人的睿智和聪明,来用愤怒为自己的失误和愚蠢开脱。
那也太小瞧他赵铁樵了!
墨染时望着似乎一夜间苍老了十岁的赵铁樵,心里又奇奇怪怪的浮现出林白药的脸。
如果不是他,现在的自己,可能还不如赵铁樵。
墨染时安慰道:“陈北玄被你最后的绝杀搞的铩羽而归,怎么能说他棋高一着呢?”
赵铁樵苦笑道:“那是断臂求生的无奈之举,陈北玄只是损失了几个亿,可阳南帮却要失去赖以生存的根……”
墨染时道:“上面有决定了?”
赵铁樵站起身,走到木屋边,用老式的叉竿支起窗户,眺望着山林深处的傲霜寒梅,沉默了许久,道:“夏启东要从粮食部门的位子上退下来,承担所有责任。前提是阳南帮负责填补资金亏空,否则,全身而退也只是痴心妄想。”
夏启东是赵铁樵的弟子,名为师徒,情同父子,被他推到阳南市粮食部门一把手的位子,也是明面上的阳南帮领袖。
这次绿豆事件让中原省的大领导十分不满,说夏启东志大才疏,难堪大用,勒令辞职。
其实是帮着所有人担了责任,背了黑锅,狡兔死走狗烹的老套路罢了。
阳南帮这些年兴盛时,商交所大赚手续费的时候怎么不说夏启东志大才疏呢?
可出了事,说你不行,那就是不行!
墨染时低声道:“只要人在,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赵铁樵摇了摇头,流露出英雄末路的凄凉,道:“经此一役,绿豆期货已是苟延残喘,再不会恢复到以前的巅峰了。其实规则允许之内,做什么出格的事都不要紧,输家至少输得心服,还会憋着劲的想要反败为胜。可这次强行平仓,打破了所有人默认的规则,彻底失了人心。没人心,就没人气,没有人气的期货,就像是这山林里最常见的灌木丛,毫无价值……”
墨染时来到他身旁,钻进窗户的风,能感受到深冬的恶意,道:“铁樵,你得振作起来!我来时的路上都听说了,陈北玄正纠集大量空头,到处联系记者,准备造舆论揭露这次事件的内幕。他的目的,不外乎资本市场得不到的,想用官场上那套来摧毁你们……夏启东辞职,填补亏空,真的就能全身而退?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夏启东想想……”
赵铁樵眉锋凝如刀刃,到底是月子门大佬,被墨染时寥寥数语当头棒喝,顿时从昨夜到今天备受打击的颓然里清醒过来。
是啊,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