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投宿或者醉得太厉害而被拒绝的时候,可以在这儿挨一晚。
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所有这些——家庭、故乡——或许在幻想中比在现实中显得更有吸引力,我们在现实中没有家庭和故乡,也过得不错。
我总觉得自己像个旅行者,要去向某地,朝着某个终点。
这是梵高1888年创作《夜间咖啡馆》时写给提奥的信,最适合那些漂泊大都市又无处安放灵魂的打工人的共鸣。
吧台的侧面有过道,掀开遮掩着过道的帘子,还有一排排的包间。
李湜湜应该是这家咖啡馆的常客,带着林白药他们来到其中一间包房里,点了illy意利的低因咖啡豆让服务员去现磨冲泡,然后沉默了片刻,抬起头道:“不知林总有没有看过《松沪证券时报》新开的专栏《申之论》?”
林白药摇摇头,道:“我对魔都这边的财经报刊不是太关注,怎么了”
“《申之论》是专门点评股市的,作者申时名不见经传,可他似乎对国家大政方针以及国内外经济走势有很深刻的见解……”
林白药笑道:“李小姐,名不见经传,又怎么会深刻的起来?岂不是自相矛盾?”
李湜湜正色道:“因为他的股评完全和当前的主流背道而驰,却又能在众多经济学家、金牌股评家和股民的围攻批评之下自圆其说。如果没有深刻的理论知识和深刻的实战经验,怕是早就一败涂地,淹死在魔都这片汪洋大海里了……”
林白药微微一笑,道:“股市的事我不懂,但天下万事的逻辑相通,唯物辩证主义喜欢说对立统一,那么有人看空股市,就会有人看多股市,看空的人能自圆其说,看多的人也能自圆其说,这算什么深刻?简单的话术而已!”
李湜湜苦恼的道:“林总的意思,《申之论》的股评不可信,股市还会延续前几个月的趋势,继续低开低走?”
林白药道:“那也未必!李小姐,你上次见面,问的就是股市,这次又为股市烦心,可否问一句,你买了多少钱?”
李湜湜脸色发红,道:“我前几天刚入市,把所有积蓄都投进去了,总共有五十多万……”
林白药并不是很吃惊。
他虽然不知道李湜湜的家世,但人家是海龟,又有国外大企业的任职经历,回国后进入华泰正银这个合并中的巨无霸券商,工资想必也不会低,能存五十万的积蓄在情理之中。
这时候入市,当然是看好股市会涨,要不然去当接盘侠吗?
“受《申之论》影响?”
“有七成影响吧,之前我也认为股市跌了这么久,该有点起色,但始终拿不定主意。直到看见《申之论》的股评,发现全说到我心里去了,所以……”
“所以就梭哈了?”林白药笑道:“没想到李小姐这么冷静的人呢也会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