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跳下车的就是沈兴,他抹了把额头上滚下的汗珠,忙不迭拉下担架床,把病人推进了急诊大厅:“祁哥,你在啊。”
“嗯。”祁镜带着郭炎靠了过去,接过了病床,“什么情况?”
“病人男,51岁,下午1点55在家自己打的120,说全身很痒,恶心反胃。接着又说自己有点胸闷气喘,感觉非常难受。”两人边推床边交流病人情况,“我们赶过去之后发现门打不开,还让楼下保安特地带着钥匙来开门。”
“人晕了?”祁镜想起刚才小梅说的情况。
“嗯,晕在桌边,面色苍白,叫了几次都叫不醒。”沈兴说道,“我们连忙上心电监护,血压78/44,心率127,呼吸30。”
祁镜迅速摸了摸病人的手,手心有点汗但不算冷,指甲盖和嘴唇都没发紫,说明供养暂时没什么太大问题。只不过他全身浮肿,还都爬满了红色皮疹,范围不仅仅局限在四肢和躯干,就连脸、颈、额头甚至头皮上都有。
“先把麻醉老师叫下来,把深静脉穿刺做了。然后让护士来抽血做化验,补液也一起上了。”
“好。”郭炎立刻抓起了护士台的电话,打去了麻醉科。他耳朵听着电话听筒,但眼睛还是看着祁镜:“祁哥,这么多单子,万一他家属来了不交钱怎么办?”
“没事儿,他住的楼下还有保安,肯定是新建的高楼,物业还不便宜,穷不了。”
“祁哥,签字吧。”沈兴拿出急救单摆在了祁镜的面前,“这儿还有一份120急救车的发票,等人醒了交给他,我明天再过来收钱。”
祁镜点点头,签了字又敲上了纪清的工章,把发票对折压在了床垫下:“你别急着走,我还没问完呢。”
“怎么了?”
“你去他家的时候就没看看周围?”
“没。”沈兴笑了两声,解释道,“救人还来不及,看周围干嘛?”
“找过敏源啊。”祁镜说道,“过敏那么严重,全身都肿成这样了,得先找到过敏源确认是不是真的脱敏才行。”
沈兴叹了口气:“祁哥,当时肯定救命要紧,实在没这个闲工夫啊。”
“好吧,只能我来猜了。”
上一个过敏成这幅模样的还是个年轻人,身体里放了一个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敏源持续刺激身体,让他不断经历休克。现在这个病人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看样子过敏的态势一点都不比上一个弱。
至于过敏源......
是吃了什么东西?还是接触过什么东西?或者是像上一次那样在身体里放了一个什么东西?这些都有可能。
不好猜啊。
“电话打完了?”祁镜看了眼挂断电话的郭炎,说道,“把血压心率复测一遍,然后通知重症监护室的王主任,看看要不要把人送进去。”
“嗯,好。”
虽说内急本身挺清闲的,祁镜在诊疗室里还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瞌睡。可对王廷而言,今天简直倒霉透了。
他从早上踏进内急穿上白大褂那刻起就进了重症监护室,处理一位上消化道出血的病人。一直忙到1点,才止住了出血。但刚处理完,紧接着留观室里的重症肺炎情况突然加重,呼吸困难,氧饱和度狂掉。
“我这才刚歇手,怎么又来了?”王廷拿起茶壶,还没喝上两口就被郭炎说得没了心情,“还有完没完......”
“王主任,收不收?”
“收收收~能不收嘛。”王廷把茶水喝干,递给了监护室里的护士,“去,快把病危通知书填了。”
“家属不在。”郭炎说道。
“不在就不填了?”
王廷实在走不开,便拉开嗓门隔空喊了人在隔壁的胡东升:“东升,呼吸科和感染科会诊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