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虽然有排斥反应,但在药物治疗下完全可控。术后几次检查发现移植的胰脏虽然有纤维化增生,不过基本功能还在。
最重要的是血糖不再上蹿下跳了,每天只需按时注入胰岛素就行。
术后恢复得那么好,杜默的病历一度成为移植中心的成功范例。
而另一边的穆家为了赔偿款,不仅卖了房和车,算上保险和存款,还向朋友亲戚借了一大笔钱,这才勉强撑过了那段舆论爆炸的时间。
当时穆晴心情低落,公司给她放了大假。对她来说那段就是人生里的至暗时刻,人成天恍恍惚惚的,醒来找不到事儿干,睡着了就连做梦都能梦到自己哥哥死时的模样。
最后还是一院的副院长找到了她。
副院长刘坤一直在医务处指导工作,同时他还兼职在红十字会里担任器官移植协调员的工作,他也是少数几个愿意客观评价整件事儿的人之一。
在刘坤的介绍下,穆晴知道了杜默,那位接受了穆恒胰脏的高三学生。
孩子开朗乖巧,又极有音乐天分,手术成功后更是把这一切优点放大了好几倍。
在杜默的眼里,穆家就是他的恩人。这种与周围态度完全不同的反差,让穆晴深深陷了进去,彻底把他当成自己弟弟来对待。
也就在这时她认识了李汉。
“李汉确实帮了我们很多忙,人也帅,当时我还傻傻地暗恋他。”穆晴笑着说着自己的糗事,“不过后来知道他是那个,我就放弃了,还觉得自己好傻。”
纪清听到这儿,才知道祁镜把坑挖在了什么地方,其实在一开始他就已经输了。高健也懂了纪清为什么急着要把他带走,面前这位法医确实和普通男性不太一样。
不过现在,他们都没什么心思去考虑这些,杜默的病历被彻底展现在了两人面前。
从i型糖尿病的诊断治疗到之后数次血糖控制不佳诱发酮症酸中毒,再到最后的胰腺移植,过程足足十一年,但他们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一院也是丹阳顶尖的大三甲,做得不比丹阳医院差。
“对了,这份病例复印过了么?”
李汉见他们看得那么认真有些奇怪:“昨天祁镜走之前说过,今天上午复印好就把这份原本还回来。不过他一觉睡到下午,急着去上班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嗯?要复印吗?”
“那个家伙没让你们去复印?”
“没说。”
李汉轻轻吸了口凉气,已经大致猜到了结果。
虽然才见了一面,但他却把祁镜讨论会完整听了下来。这就是一个追着疑问跑的医生,有疑问有动力,没疑问就会被弃之敝履。重视度降低就是兴趣降低的征兆,不复印似乎也能说明这一点。
而没疑问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已经找出了问题所在,不过以祁镜的脾气,要真找出了问题,恐怕早就拿来当筹码找自己砍房价了。而另一种就是没发现问题,不仅杜默的病情演化没问题,一院的处理也没问题。
他之前就有这种预感,也默认了一切,没想到只是卖房却走到了这一步。
麻烦是麻烦了些,李汉对祁镜的“人品”也有些微词,但他的医学实力还是需要认可的。
“估计是真的没戏了,浪费了你们时间真是抱歉。”李汉自嘲了一句,“那就先这样吧,和祁镜说房子还是按之前说好的价位来。什么时候签字做交割,尽快给我个准信,我还得提前联系搬家公司。”
“房子?”纪清关注点全在这两字上,后面说的被他选择性地滤了过去,“他找你买房子?哪儿的?”
“嗯,就是这间。”
“不会吧!”
高健家里和祁镜差不多,都是小康水平,是60平的两房一厅,在0405年已经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