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献帝欲逃出长安时,也是锺繇与尚书郎韩斌共同谋划,方让献帝成功东归,所以这个人的才干,胆识应该是没问题的。
至于出身,锺繇乃是颍川四姓里的钟氏出身,“汝颍多奇士”,自东汉开国以来,颍川士族的影响力便首屈一指,而能在颍川这里脱颖而出的士族,自是母庸置疑的顶级门阀。
钟繇在条件上的确是完全符合,但曹操还是有些犹豫,因为名义上钟繇此时并非他的属臣,实际上也未曾奉他为主,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文若,此人可信吗?”
见荀或从容一笑,没有立刻回答,曹操突然反应过来,勐地一拍脑袋,旋即长身而起:“是本将多虑了。”
说着转目荀或,以无比诚恳的语调道:“文若举荐之人,自是德才兼备,堪当大用!就定下来罢,让这钟繇出使凉州。”
荀或依旧神色平静,只是微一躬身,“主公明见。”
一司马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由若有所思,旋即醒悟过来,忙将头微低垂,遮掩眼中的眸光烁闪。
结果下一刻,曹操正好找向了他。
“仲达,方才仲德所言,外结凉州,内平河内,俱是当务之急,不过除此之外,本将认为还要一处也需有些动作,你可知是何处?”
还有一处?
司马懿心中一动,抬头望向曹操,正容说道:“将军说的,莫不是南阳?”
“哈哈。”
曹操望向司马懿的眼神尽是欣赏;“果是聪慧机敏,你既能猜到本将心中所想,料来也对此地近日变故知悉,那且说来听听,若要夺取南阳,至少需要多少人马?又有多少胜算?”
“欲取南阳,先取博望,博望一陷,南阳不战自降。”
司马懿沉吟片刻,道:“昆阳至博望不过数百里,中间有两座县邑,皆是小城,唯一的麻烦是途中有数条河道阻拦,若能遮掩声息,快速地渡河而过,取博望便不需太多人马,一万足矣,只主将用得其法,短则三日,多则七日,必能攻克此城!”
“博望一陷,南阳不战自降?”曹操笑了一笑,问道:“为何?”
“南阳如今的太守乃是张绣,亦是凉州出身,其麾下兵马原是叔父张济所有,张济因军队缺粮而进攻南阳,结果中荆州军的流失而死,如今深仇,张绣未尝报复,反而转靠刘表,替他去做抵御外敌的屏障,却是为何?”
司马懿正色说道:“因为彼时天寒地冻,军内缺衣少食,除了投降刘表,再无其他生路,此谓形势所迫也,所以张绣这次归附,未必出于真心。
“退一万步说,便是张绣不恨刘表,刘表其人自视名流,以张绣的出身也不可能获得他的信重,这君臣二人不过貌合神离,一旦出现外力,便会分崩离析,所以臣斗胆放眼,若能攻克博望,只需遣一能使,便可说降张绣,为将军所用,如此,南阳其余城池不战而克。”
听完司马懿的一番侃侃而谈,曹操不置可否,又取出一幅荆州地图放在桉上,招手示意司马懿近前:“便如你所言,博望为宛城东面门户,亦必屯驻重兵,仲达你且说说,如何以一万人马七日克城?”
“若取博望,有两个地方不可不防。”
“哪两个地方?”
“博望之北有西鄂,此为宛城西面门户,虽然城池不大,起码也会驻扎数千兵马,不可不防;博望之东南,乃舞阴城,守将蔡衡出身襄阳蔡氏,乃是刘表的亲族,特意留在南阳制衡张绣,屯驻兵马势必不少,若见我军进犯,或会驰援。”
“不错。”曹操点了点头,“既如此,你如何能防得住三处敌人?且去年随张济叔侄南下的皆乃并州精骑,堪称当世强兵,守在博望和西鄂的并州人马起码也有五六千余...“
“一万人马,又要硬拼坚城强兵,还要分心防范两处外敌,如何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