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坐。
“殿下。”
他不安的上前说道:“要不您先歇歇吧。”
“尚书说的是。”
曹琦笑意吟吟的说道:“家父年迈,收拾起来自然慢了些,你二位坐下喝口茶稍等片刻,话说起来,二殿下还是第一次来府上做客呢。”
匡王无言,心里倒是默认了。
从前都是曹琦私闯自己的王府,今时今日,也终于轮到自己登门。
眼下老三死了,朝上就只剩下自己,便不必在和曹家避嫌。
“老爷来了。”
院里有婢女传,张炳文赶紧看过去,果然是换了身素衣的曹燮,那人步态稳健,款款而来时仿佛推进的山脉,让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匡王闻言也回头。
只是看到曹燮的一瞬间,他就有些不淡定。
曹琦瞥见他嘴角的踌躇,心头冷笑。
曹行跟在曹燮的身后,瞧着匡王横冲而来,立刻挡在自家父亲身前,嬉笑着说道:“二殿下,好久不见。”
他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这短短的两秒让匡王冷静了许多,隔着曹行的胳膊和曹燮对视,奋力震袖,重新回到原地。
曹燮呵呵一笑,声音竟然多了一丝和蔼,让人毛骨悚然。
“没想到你们二位这么快就来了,是老夫怠慢了。”他道。
张炳文忙陪笑道:“大人说笑了。”
“坐吧。”
曹燮伸手,张炳文很给面子的准备坐,倒是旁边的匡王积压的愤怒再次席卷了心头,转过身来,劈头盖脸的质问道:“是你杀了元白!”
张炳文的屁股刚要坐在椅子上,闻听此言,又马上站了起来。
气氛一时紧张。
曹燮抬眼,精明的眸子没有光亮。
曹行看了看,这才笑道:“元白?看来殿下很顾惜手足之情啊。”
匡王冷冽,丝毫不理这个纨绔子弟,而是对着曹燮咄咄逼问,那质问犯人的神情和语气,让一旁的张炳文大惊失色。
“殿下!殿下。”
张炳文咬牙笑着劝道:“您先坐下,有什么事咱们坐下说就是了。”
匡王猛地拍案坐下,目视前方,胸口剧烈起伏着。
张炳文回头对着曹燮笑,同他也坐下来。
“元白是皇嫡子,你好大的胆子。”匡王道。
曹燮拿起茶盏来喝了一口,又不紧不慢的放了回去,那茶盖和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堂屋里异常的清晰和突兀。
这让本来就悬心的张炳文更加紧张起来。
他从前只知道,曹家是世家之首,却不知道他有胆子做到如此地步。
“二殿下节哀。”
曹琦忽然出声。
这女子站在不远处,声音轻柔,像是划过的绸缎,只是那绸缎自耳朵里面穿进去,勒紧的,却是自己的脖子。
“节哀?”
匡王强压着怒火,川王死讯传来的时候,他正在吃宵夜,小丫头尖利的声音破空而来,那一口糖饼噎在嗓子里,好悬要了他的命。
随即而来的,则是恐惧,震愕,和最后的愤怒。
脑袋像是要爆炸,发丝也根根的竖立起来。
老三居然死了。
曹燮居然把赵元白杀了!
那个曾经一直挡在自己身前的弟弟,突然就这样暴毙了。
匡王没有惊喜,只有胆寒和暴怒。
也在那一刻才明白,曹琦口中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与其费心劳神的和川王去竞争,还不如,让皇位的人选从始至终,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是你杀了他,一个杀人凶手,让死去之人的兄长节哀?”
匡王不知道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