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
宋端低头道:“曹琦知道。”
“她不敢说。”
韩来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并不仅仅只有表面的自恋和自负,腹内的沟壑也有千万层,他明白。
“曹琦另有目的,在这个目的没有达成之前,她不会去做伤害韩家的事情。”韩来道,“甚至说,她或许会帮助曹家。”
宋端整个人处在虚脱当中,闻言抬头,泛红的眼眶和那还有些颤抖的唇瓣看上去那么的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恻隐。
韩来哪里能受得住。
他低下头,极其温柔的摄住宋端的下唇,那人吓得一抖,却没有躲开,只轻轻的叮咛了一声,韩来即刻松开了她。
“幼荣别怕,以后都交给哥哥。”
韩来靠在她耳边,说道:“包括你。”
宋端耳朵一红,再次埋头,右手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松开,心里却异常的稳定踏实,乖觉的应声。
“主子。”
曹琦刚一踏进融雪轩,就听身后有人说话,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提前的脚步声,她自然知道是谁,也没回头,径直走进了屋里。
坐在花桌前,刚拿起茶杯来,里面却是空的。
她微微皱眉,那人立刻上前,将茶杯斟满。
曹琦抬头看过去,是完好无损的锦安,这人并没有被大卸八块,只是脸上蒙了一块黑色的布。
当然,正如宋端所预料,有人会死,但绝不会是锦安。
“都处理好啦?”曹琦呷了口茶问道。
锦安点头。
替自己死的是个牢中死囚,至于需要处理什么,并不是这个死囚家里的后事,而正是这个死囚的家里人。
按照曹琦一贯的作风,已经全都灭口了。
“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很漂亮,只是……伤宋端太重。”曹琦面色冷凝的说道,“若她的手臂再也不能好,你罪过可就大了。”
锦安马上低头说道:“主子当心,锦安下手有准,宋端的手臂悉心治愈的话,不出两个月就能行动自如。”
曹琦这才说道:“办得好。”想了想,“既然你已经死了,那这张脸和锦安这个名字,你都不能再用了。”
锦安应声,解下自己脸上的黑布,那已经不是他了。
是另外一个人。
曹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招了招手,锦安立刻跪在了她的面前,她伸手摸了摸,那张脸冰凉,似乎很薄,连皮下的血丝都看的清晰。
比以前更年轻了。
像是十五六的少年。
明明是年纪比自己还大的人。
“我现在很是好奇,你到底出自郑国的哪个宗门,连这易容之术都手到擒来。”曹琦忍不住唏嘘,“能换几次?”
锦安说道:“三次。”
“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二次了吧。”曹琦道。
锦安点头,又低下头去:“请主子重新赐名。”
曹琦想了想,倒是随心所欲:“十四。”
这个名字似乎带着尘封的灰土,让锦安的眼睛上蒙了一层。
十四。
从前做杀手时的名字。
郑国,天门宗,专门盗取贵族的私生子做棋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印象里,他只叫十四,生命中只有无尽的黑夜,白日对他们来说像是枷锁一般,杀手,只是跗骨之蛆。
杀人越货,不行好事。
锦安数不清自己的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了。
直到一次任务失败,他回去郑国的路上,碰到了被山匪劫走的曹琦,那是十几年前,她还是十几岁的少女,明艳动人。
锦安那时也是同样的年岁,从来冰冷的心在看到一身灰土,被山匪踩在脚下的曹琦时,重新火热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