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杜衡说的这套,他是能接受的。
但是还没来得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便再次吃惊的问道,“杜主任,你刚说孩子失明的问题,也是因为拉肚子引起的?”
杜衡笑而不语,直接转头看向了曹柄鹤还有住院医。
看着杜衡望过来的目光,住院医微微迟疑之后,轻轻的低下了脑袋,而曹柄鹤则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杜衡没有逼迫住院医,而是把视线全部放到了曹柄鹤的身上,想看看他到底弄清楚了没。
好在曹柄鹤底子雄厚,微微沉思两秒钟后,便直接开口说道,“我们总说肝胆相依,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成语,而是说肝胆之间是相互依存的。
现在患者的胆气不舒,胆经不畅,那么必然也会影响到肝气与肝经。
而目为肝之窍,肝气、肝经出问题,那么失明的问题也就好解释了。”
不够详细,但是问题的关键却是说清楚了,杜衡笑着低头,拿起了手底下刚刚放好的毫针。
这次选的穴位不多,也就是耳中、耳前、外眼角三个地方。
这三个地方,杜衡下针都是非常小心的。
一是地方比较的敏感,怕出现下针失误伤到神经。
二是施针的对象是个小孩子,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一个不注意,孩子晃动或者挣扎,可能就会出现扎错,或者脱针的情况。
不过还好,孩子很乖,杜衡下针也很准确,没有出现疼痛等不良反应,孩子也就没有出现挣扎扭动的情况。
六处毫针提插撵转,最后在两边耳中的毫针上,杜衡两指一撮,毫针便出现了一个轻微的颤抖。
随后,杜衡缓缓的站起身,笑着对黄聚福的媳妇说道,“你现在试着叫叫孩子,看看她会对你有反应。”
黄聚福的媳妇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看向了黄聚福,眼神中是满满的犹豫和慌张。
三个月了,孩子已经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反应了。
这孩子唯一对她表达情绪的时候,是她饿的时候,渴的时候,大小便的时候,疼的时候。
而这些反应给出来的唯一不同,就是哭声的不同。
而她这个妈妈,就是在这不同的哭声中,去分辨女儿到底是怎么了,需要什么。
现在,听着杜衡让她和孩子交流,她第一时间不是高兴,而是害怕,害怕孩子还是没有回应。
好在身边还有黄聚福,还有这个男人作为依靠,要不然她这会肯定会慌的不知所措。
黄聚福轻轻的抓住了媳妇的手,蹲在了媳妇的身边,和媳妇对视一眼之后,便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孩子身上。
“果果,果果,我是爸爸,你能听得到吗?”
黄聚福小心的呼喊着孩子,眼神甚至都不敢晃动,怕漏掉孩子的任何一个反应。
但是让人失望的是,女人怀里的孩子,只是轻轻的扭动了一下,并没有给出什么有用的反馈。
黄聚福两口子看向了杜衡,那眼神让人看着心疼。
但是杜衡却是哭笑不得看着两人,“你把那声音大一点,你这声音比猫叫还要轻,别说一个刚恢复听力的孩子了,就是个正常人都听不见吧?
声音大一点,就像正常说话一样,再喊。”
是这个原因吗?
黄聚福不知道,但是现在听杜衡的准没错,随即再次转头看向闺女,声音略显高昂的喊道,“果果,我是爸爸。”
孩子扭动的身子停了一下。
黄聚福的媳妇忍不了了,也轻声的凑到孩子身边喊道,“果果,果果,我是妈妈,你能听得到吗?”
“哇~~~~~”
一声啼哭瞬间响起,而与之不同的是,孩子那没有焦点的眼神,这一次是看着妈妈的方向。
“果果,我的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