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知如阴”真正难缠的地方,还是在于能让人的视线在光明与黑暗之中进行切换,而且切换的主动权全在原随云手中,要你看得清你就看得清,要你看不清你就看不清。
瞎子固然在战斗中不利,但一个人时明时瞎,突如其来变化无端,却又要比瞎子还要难受十倍不止了。
与其这样受制于人,反倒不如一开始就遮住自己的双眼,先习惯了黑暗。
原随云也想不到,楚留香只受了两次这样的招式,竟已堪破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失明者自然比不上双眼健全者,但这是天灾而非人祸。世上偏偏有一个人,妄图掌握他人眼前的光明黑暗,这反而成了一切灾祸的根源,比让人失明的老天更可恶上百倍。”
楚留香忽然道,“从这点足可以看出,你并没有给人公平。”
他说:“从来没有。”
“闭嘴!”
原随云剑眉一轩,长袖一震,流云飞袖已到。
……
若将时间往回调整,当楚留香迎上原随云的时候,被抛下的陆小凤面露焦急神色,对着宁中则疯狂眨眼睛,却又口不能言。
宁中则苦笑道,“陆大侠,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要参战……但抱歉,我实在不愿拖后腿了。”
她一把抱起了陆小凤,朝着一边的寒亭跑去。
宁中则觉得,这应当是目之所及最安全的地方了,而且她还抱有期望,能够为枯梅大师解穴,以这位华山派的前辈高人镇一镇场子。
可惜她刚走了两步,眼前的大地就震动了一下,像是有一块陨石落了下来,重重砸落到了面前,登时烟尘四起。
宁中则被震得身子一颤,差点把陆小凤都丢了出去。
烟尘散去,却是霍休到了。
“把陆小凤留下来。”霍休眯着眼道,陆小凤如此虚弱,他自然第一个将其瞄准,“他是我的好友,我非得好好招待他不可。”
宁中则怒道,“休想!”
霍休正想要说什么,忽然一侧头,“哦,花家七童?”
原来是花满楼已出现在宁中则身旁,“宁女侠,你先去吧,此人交给我。”
宁中则点头,抱着陆小凤朝寒亭走了两步,这两步还有些犹豫,在确定霍休没有追击之后,才真正开始施展轻功全力而去。
霍休则看也不看她一眼,只看着花满楼,“你准备拦我?”
花满楼道,“岂止拦你,我还要……我还要败你!”
他其实本想说要杀你,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花满楼,嘿嘿,你也使流云飞袖,元月十五也使流云飞袖,你也是个盲人,他也是个盲人。”
霍休双眸一动,忽然讥讽地道,“但你的武功却比他差了太多,你的流云飞袖也不比他的纯正——毕竟你是以花家重金聘请的武当道士传授,而元月十五却是武当门人在将死而未死的绝境中传授的技艺,用钱买来的武功自然要藏一手,用命换来的武功,自然不敢有丝毫隐瞒。”
他想要打击花满楼,以激起花满楼的嫉妒自惭之心。
却不料花满楼只是皱眉,“这样行事,武功虽高,又能真的快活吗?”
他妈的,这小子在关注什么?
霍休道,“让我来告诉你——”
他猛地一下冲了上来,“那真是快活极了!”
而另一边,金九龄也想要追上宁中则,却只刚走了两步,便皱眉看着眼前的敌人。
令狐冲已持着一柄剑站在了他的身前,虽面无血色,却还是笑着,“刚才你那一拳让我好痛,可惜此时没有酒来止疼。”
金九龄自这小子出现之后,才变成现在这副狼狈模样,印象十分不好,怒道,“就凭你的武功,也敢拦我?”
令狐冲居然点头承认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