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未然正发着呆,猝不及防听穆渊问:
“赵未然,你之前说,皇兄要对付本王,是什么意思?”
她闻声一怔,险些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脚,
暗说自己也是蠢,那会儿一时嘴快,口不择言,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跟穆渊透露太多对她其实并无好处,总之都是要跑路的,没必要临门瞎掺一脚,
何况枪打出头鸟,她还是装成个傻子明哲保身为好,
“我……胡说八道的。”
“赵未然,你当本王傻?”
穆渊目色凌冽地盯着她,
“你想的什么,都一五一十说出来!”
“我,”赵未然自知糊弄不过,只得坦白道:
“我就胡乱说说,王爷你大可不必在意。”
她先给对方打了针定心剂又道:
“在我看来,亲王领兵打仗大都在开国之初,王爷本无需再继任大将军的名衔,可皇上却没有半点让王爷你功遂身退,卸甲从仕的意思。
这表面上像是器重王爷委以重任,可战场上刀剑无眼,多的是马革裹尸,这要是战死沙场好歹能落下个为国捐躯的好名声,倘若一不小心遭人污蔑,降下通敌谋反的重罪,那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的冤屈。
圣命不可违,作臣子的只得顺遂上级的心意,不过皇上这到底是依仗你,还是要钳制你?”
“够了!”穆渊听明白她什么意思,怒道:“妇人之见!”
赵未然让他这凌厉的眼神瞪得一怔,心说是你要我跟你交代,老实交代了你又不乐意,怎么那么难伺候!
“这等荒诞谬论往后休要再提!”
穆渊撤走视线,一甩袖子便扔下她快步往前走了。
你哥就是想杀你,原著就这么写的!
得,她也犯不着在这儿鸡同鸭讲,赵未然暗想:
好歹认识一场,本来想着相逢即是缘,给你敲个警钟来着,我是仁至义尽,你自寻死路就怪不得我收拾铺盖跑路了。
穆渊疾步往前走着,心绪尤是烦乱,
只觉赵未然言无所忌,但他的确多次进谏卸去将军职位,每每被皇上以各种理由驳回,
难道皇兄当真是想过河拆桥,取他性命?
不过这等权谋之事,赵未然一个足不出户的女子怎会知晓?
“王爷!”
听闻一道熟悉女声,穆渊停下脚,抬眸见秦九曦正站在树荫下深情款款望着自己。
“九曦,”他冷静一阵,方才激动的情绪缓和了些,
“怎么出来了,没在房间里好生休息,身子好些了吗?”
“九曦无碍,”
秦九曦娇弱地摇了摇头,又故作诧异地问:
“只是,王爷一人在此地?怎么不见王妃?”
空气真新鲜!
赵未然站在莲花池边,垂眸望着池子里追逐嬉戏的游鱼,
心说宫中勾心斗角暗流涌动,不免有些乌烟瘴气,总算还剩下一方净土,染俗之际还能稍微涤荡一回身心,
周遭绿树成荫,繁花似锦,环境甚是清幽,赵未然闭目凝神,只觉置身此地,莫名有种大道至简,返璞归真之感,甚是舒心。
可惜闲适了没多久,赵未然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倏然察觉到身后一束偷窥的目光,遂转头朝后望去。
远远看见清灰色的衣摆随风飘扬,在树干后侧时隐时显,躲在那梧桐树后的偷窥者却浑然不知。
谁啊,这偷窥技术也忒差劲了!
赵未然暗笑,也不多想,大胆朝那人走了过去。
“喂!”
“啊!”
看见赵未然探过来的脑袋,躲在树后的人惊叫出声,分明是在偷窥别人,倒是把自己给吓了个半死。
“嗯,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