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而恰巧此时,徐容打开了车窗,拿胳膊拄着脑袋,问道:“现在呢?”
李亘不解地瞧着他:“哥,你不会想把我丢在这吧,我错了,我没你潇洒成不?”
徐容一边合上车窗,一边笑呵呵地道:“我潇洒不潇洒,我自己清楚,你潇洒不潇洒,走回酒店的路上慢慢感受。”
当“感受”两个字落下,车窗也正好关的严丝合缝。
徐容再次窝进了椅子当中,这里距离酒店大概有两公里,李亘就当锻炼锻炼身体吧。
以前在镇上初中那会儿,距离学校大概八公里的土路,他都是靠着两条腿走过来的。
平时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到了化雪天,穿着纳底的棉布鞋,就稍微有点难走,泥土混着雪水布满了崎岖的小路,路两边则是更加松软潮湿的麦田,每走一阵,就得停下来,将鞋上的大块大块的泥巴弄掉才行,要是一不小心,还有滑倒的危险。
因此他对于《送东阳马生序》这篇课文记忆尤为深刻,而其中的那句“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更是时常浮现在脑海。
不过此时再想来,却是一段有趣的经历了。
前方的王亚芹瞄了一眼后视镜,犹豫了下,才低声问道:“徐老师,真的就这么扔下他不管了?”
徐容听着王亚芹试探的语气,道:“我是为了他好,当然,他可能不这么认为,但是现在,他除了接受没别的选择。”
他给李亘创造了不少机会,除了跟北电的导师打招呼,希望能够多照顾照顾这位老弟,最近他还把李亘塞给了孔大头参与《北平》的筹备工作。
其实就是让李亘去免费学习。
《毒战》这边刚开机,他又把他提溜了过来,学习杜其峰的拍摄手法、剧组管理。
李亘在导演这行的,超越了国内九成九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导演,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谨小慎微的一步步从各种助理甚至场务做起,整天被使唤的跟孙子似的。
但机会也就年的光景,如果李亘仍然吊儿郎当的过一天算一天,没任何长进,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他不会少了李亘一碗饭吃,但也仅此而已。
李亘抱着背包站在路边,望着车子渐渐远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那么嘴贱呢?
他本以为徐容不过跟自己开个玩笑,可是过了一会儿,彻底不见了车子的踪影之后,他才意识到,对方并不是跟自己开玩笑。
而此时,他的心绪由不在意,渐渐转向复杂。
一公里的路程,李亘走了将近一个钟头。
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
徐容帮助自己是天经地义吗?
他跟父亲打听过,父亲没有帮徐容要过任何一个角色、联系过任何一个剧组,徐容的资源,全是他自己削尖了脑袋抢来的。
至于父亲和徐容之间的师生关系,在他看来,更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
他又想到了徐容对自己的帮助,自己说要考北电,他帮自己找导师,自己想学拍戏,他给自己介绍名导,而且每个月还给自己发着生活费,当然,名义上说是工资。
这些,消耗的都是人情。
如今父亲健在,徐容还能顾及情面,可是如果哪天父亲不在了,情分还能经得起多久的消耗?
当李亘背着包,气喘吁吁地抵达酒店,在楼上,活的不够潇洒的徐容已经披着浴袍,端着盘水果坐到了电脑桌前。
将硬盘接入,他打开了一个名为“学习资料”的文件夹。
各种各样的照片展现在屏幕上,这些照片的共同点,是人像占据了照片的相当大的比例,其中的人打扮各异,有的穿着光鲜靓丽,有的邋遢肮脏,有的是全身照,有的是半身照甚至只有面部表情。
而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