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仵作误会了。”
“身为仵作,最忌验尸的时候不用心,看走了心。”
“母亲既不是中毒,又是因何而故?”颜炜林上前一步。
“从颜夫人的症状来看,像是情绪反复诱发的心猝。”
“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害死的我娘。”兰仵作的这句话,仿佛是给颜素问定了罪,原本还安静站着的颜沐芸一下子就冲了过来。“颜素问,你还想说,我娘不是被你给害死的吗?”
“沐芸。”颜炜林斥责了妹妹一声:“若母亲真是因为情绪反复诱发的心猝,那与二妹妹就更无关系了。”
“大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到了这个时候,你也还要袒护她吗?大哥哥究竟是在袒护自己的妹妹,还是在维护自己的前程?”
“母亲病时,几次三番让人去请妹妹过来,妹妹可曾去探望过母亲一次。”颜炜林红了眼睛:“母亲所生的三个孩子当中,最疼的便是芸儿你,可你呢,处处伤母亲的心,即便是在病中,都不叫她宽慰,母亲的情绪反复,你没有罪过吗?即便是母亲猝亡前,也曾与三妹妹发生过争执,与我发生过争执,若真要说是谁害死的母亲,你、我、桐儿我们都难辞其咎。”
颜炜林说完,走到兰仵作跟前行了个礼:“辛苦兰仵作了!”
“颜大人客气了,还请颜大人节哀!”
颜炜林点点头,又到顾长风跟前:“颜家的家事,惊扰到相爷了。”
“查清楚了就好。”顾长风冷冷淡淡的:“本相可以走了吗?”
“相爷请!”颜炜林行礼,起身时对颜素问说了句:“劳烦二妹妹去送下相爷。”
颜素问没有多说话,对着族内的众位叔伯行了礼,低头跟着顾长风出去了。
“族长,这事儿——”其中一人目送顾长风离开,走到颜普跟前,低叹了声。
颜普亦是心中郁闷,摆摆手,说了句:“以后,白术家里的事,咱们都不要再管了。”
“是不能管了,再管下去,只怕……”那人欲言又止,跟着又是一声长叹。
祠堂内的情形,颜素问无心去管,颜沐芸后续如何,她也懒得理会,她眼下关心的,在意的就只有顾长风一人。
“是幼白请大人过来的吗?其实,大人不来也行,颜家的那帮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我知道。”顾长风转身,注视了她片刻:“即便知道,我还是来了。”
“是素问让大人担心了。”颜素问心里满满的,既有欢喜,也有感动。她想了片刻,主动上前,伸手抱了抱顾长风:“多谢大人!”
这样的拥抱,比朋友的亲昵几分,却又不似夫妻,顾长风感觉有些奇怪,但仍站着没动,甚至在颜素问松手时,心中还有几分失落。
“不打算追究吗?”
“大人指的是大伯母的死因吗?”
“情绪反复而导致的心猝。”
“从我去探望时的情形来看,大伯母的情绪的确有些不稳,但还不至于因为情绪反复就导致心猝。”
“既有疑问,为何不查?”
“查清楚的又能如何?”颜素问懒懒地答着:“颜家拢共就那些人,能够接近大伯母的更是屈指可数。兰仵作验尸前,我大致扫了几眼。大伯母面色如常,说明她离去时,并无什么痛苦,身上亦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能接近大伯母,还能让大伯母心甘情愿服下可能导致心猝的药物,大人觉得还能是谁,还会是谁?”
“本以为这样的事情只发生在深宫内苑,却不想你们颜家也有。”
“难得糊涂。”颜素问叹了口气:“查清楚了,不过是叫更多人伤心罢了。”
“即便他们曾想过将秦婉茹的死归结到你的头上,你也不计较?”
“素问不是还有大人护着吗?”颜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