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知西洋船之内构及用料,故而就是想造也无从下手。
二来西洋船船帆之用法与我中华迥异,我中华之船多用硬帆,操作简单,容易上手,也更省水手,而西洋船多用软帆,且帆的名目繁多,操作繁琐,需要爬上桅杆操帆,也需要更多熟练的水手。
小人至今还没弄清楚西洋人船帆布局之精妙何在。只是方才见西洋船尚未满帆便能轻易追上咱们满帆的福船,想来西洋软帆较之中华硬帆,能借更多、更大的风力,因而行驶甚速。
三来小的见西洋船上的绳索甚多,这也是一大难题,还有这舵面的布局小的也不甚了了。凡此种种,小的造不出此船。”
孟凡的这番话颇有见地,朱琳泽赏了他二两银子,并让孟凡继续细细观察莫里斯号。一会儿若是莫里斯号的船长答应破炮免灾,他打算让孟凡伪装成水手上莫里斯号看一看。
孟凡欢天喜地地领了二两银子退下,继续观察着莫里斯号。
而在莫里斯号,对于是否给炮,船上的高层也产生了争议。
梅里尔望着在福船上站了快一个小时的中国水手和士兵,这些士兵好似雕塑一般在烈日下纹丝不动,死死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让梅里尔感到心里发毛。
相比之下,莫里斯号上水手们的表现就显得有些不尽如人意,虽然他们也是保持戒备,但在甲板上的水手大多选择躲在阴凉处,观望着对方的动态。
梅里尔哪里知道,这些士兵在南京操练的时候,顶着太阳一站一下午都是常事,不到一小时的站立,对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毛毛雨。
梅里尔是主张给炮的,毕竟船上的货物和他们的生命要比火炮更宝贵。而且他是大副,挑衅中国船的决定不是他下的,而是船长奥茨玛,这也梅里尔主张给炮的原因,东印度公司那边要是追责,他顶多负次要责任。
奥茨玛则是主张不给炮,态度比较强硬,要是给了炮,东印度公司不仅会追求他的责任,还会要求他赔偿损失,这些火炮造价高昂,虽然奥茨玛是船长,薪水很高,但还没富裕到能够赔偿的起这些火炮的程度。
船长和大副意见相左,争执不下,二副和三副又被对方扣押,一时之间场面陷入僵持。
梅里尔大骂奥茨玛猪头,带谁到对方的船上谈判不好,非要把二副和三副带过去,结果还被对方扣押了。他从未见过这么自大,愚蠢的船长。
眼看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梅里尔主张让船上的水手们决定是否给炮。
这个提议虽然合理,但对奥茨玛非常不利,法不责众。东印度公司要追责这些水手无非是扣一些他们的工资。这些水手自然是倾向于有利他们人身安全的选择。
“我是莫里斯号上的船长!给不给炮,我说了算!”奥茨玛疯狂地咆哮道。
梅里尔的提议获得了船上水手们的赞同,水手们纷纷表示支持大副梅里尔。
“你这个蠢货船长,要不是你的愚蠢决定,我们才不会被这些中国人拿着长枪大炮困在海上!”
“梅里尔大副,我们更愿意听从您的命令,而不是这个愚蠢船长的命令!”
“把火炮给中国人!我和中国人打过交道,中国人彬彬有礼,很守信用!给了他们火炮,一定就会放我们走!”
“我也赞成!把火炮给他们!这次的确是我们无礼在先,给他们点赔偿是应该的,更何况对方的船上坐着的是尊贵的国王和王后!”
“对,要是在欧洲这是要引起外交纠纷的,这位国王对我们已经非常宽宏大量了!”
......
奥茨玛在这些水手中的形象大跌,船上的水手们纷纷选择站在梅里尔这边。
这些水手并不怕奥茨玛会找他们秋后算账,经此一事,奥茨玛这个船长就要当到头了,等回到巴达维亚东印度公司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