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双礼所部的将士光着脚板行走在泥泞的滩涂上,淤泥很深,一脚踩下去直接将整支小腿都吞了进去。
军乐手吹响唢呐,敲起鼓点,四百余人艰难地在滩涂上缓慢挪动结阵。
不时有敌军火炮从他们的头顶飞掠而过,只是敌军炮手的炮术实在太臭,打了半天,只有四颗炮弹命中,其中的三颗炮弹还是落在江阴乡勇和肖琦的阵中,冯双礼这边的伤亡可以忽略不计。
“把木板从舟船上拿下来铺路!”
在滩涂上站稳脚跟后,冯双礼下令铺设木板陆,以便后续的部队运输火炮。
“冯营正!海寇冲出来啦!”
一名连正提醒冯双礼有海寇出寨。
扩编之后,朱琳泽将原先的一营人马扩充为两营,李定国和冯双礼各统一营。
冯双礼留下一个连继续铺路,带着另外两个连迎战出寨的海寇。
“王爷有令!滩头必须拿下!胆敢后退一步者,立杀无赦!弟兄们随我来!向前推进!”
冯双礼嘶吼道,熟悉的掷弹兵进行曲回荡在南沙岛南岸的滩头上。
冯双礼站在队伍右侧,手握雁翎刀昂首阔步地一步一步向前埋去。
“疯子!简直就是一群疯子!这些官军不要命了么?敢这么向前冲?”这伙官军居然敢顶着他们的火力向前冲,饶是亡命之徒的顾三麻子也被官军的举动给震住。
南岸滩头几个炮台上的海寇见官军发起冲锋哪里还有心思继续留在炮台上发炮,而是一窝蜂地往回跑,躲进水寨中。
官军沉闷的鼓点声传到海寇们的耳朵里,竟让这些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海寇两腿战栗。
“放铳!”
顾三麻子下令开火,五六百杆火铳稀稀落落地放了起来。
顾三麻子的火铳手使用的火铳五花八门,又破又旧,这五六百杆火铳中,只有八九十杆是新买的东洋鸟铳,其余几乎是清一色的三眼铳。
冯双礼距离顾三麻子还有八九十步的距离,这个距离打三眼铳就是听个响。
东洋鸟铳倒是够得着,只是东洋鸟铳的弹丸飞上八九十步的距离已经是强弩之末,站在军阵前排的长枪手又是身披两层甲,以圆盾护体,鸟铳就是蒙中了也无法破甲对前排的长枪手造成杀伤。
至于弩箭,除非是床弩,寻常的弩箭到了这个距离也没什么威力,前排的长枪手举起左手的圆盾就能轻轻松松地将射来的弩箭接住。
“好兵,真是好兵!”
令行禁止,无惧生死,肖琦望着顶着地方火力冲锋的冯双礼部流露出艳羡的目光,忍不住称赞道。
“真是强军,要是南直隶有一千似这等的强军,何愁匪患不平。”阎应元的想法和肖琦不谋而合。
阎应元转头看向身后的一千多名江阴乡勇,高声道:“南阳王的将士英勇无畏,咱们江阴乡勇也不能往江阴的父老乡亲脸上抹黑!江阴的好男儿们,随阎某冲!”
阎应元鼓舞江阴乡勇们的士气,奋勇向前推进。
顾三麻子经常袭扰江阴,江阴百姓早就不胜其扰,乡勇之中和顾三麻子有血海深仇者不在少数。这次又有朱琳泽的强军替他们打头阵,这些江阴乡勇也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地向前冲。
见冯双礼已经捣毁了南岸的几个炮台,后续的两个连队很快带着火炮登陆,艰难地将6磅炮抬到刚刚铺设的木板上,沿着木板将6磅炮向前推拉。
这些海寇显然是生手,只是毫无章法地朝冯双礼的两个连放铳发箭,根部不考虑火铳的射程和威力。
其中有几杆火铳由于装药量太大,直接当场炸膛,炸死炸伤了三四名火铳手。
弓弩手们前期倒是射了几阵利箭,伤了冯双礼的十几名长枪手和两个下士。
但随着几轮的抛射之后,海寇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