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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府沧州。
五个明军正在一颗光秃秃的树下,取出随身携带的肉干,就着鹿皮水壶内的水啃起肉干来。
就在此时,十八个明军哨骑先后骑马到树下汇合。
“黄棚长,南边发现闯军的大军!少说也有两万人,光是骑兵就有千!”
回来的明军哨骑向棚长黄卫东汇报了他们的发现,同时也带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
“闯军的哨骑也发现咱们了,王棚长已经被闯军哨骑黏上,现在还没脱身,黄棚长,咱们该怎么办?”
明军哨骑们让棚长黄卫东拿主意。
“闯军哨骑有多少人?距离咱们还有多远?”黄卫东收起手上还没啃两口的肉干问道。
“光是咱们看见的就有百多人!这伙闯军跟咱们跟的紧,此时离咱们怕只有里地的距离。”
黄卫东表情凝重,环视了一圈这些手下,说道:“已有家室且家里已经有娃儿的,到我身边来。”
十八个哨骑,有十五个凑到了黄卫东身边,只有三个年轻的哨骑留在原地。
“此事重大,诸位兄弟,尔等都是唐王府的老卒,咱们世代受唐王的恩惠,今日是我等报恩的时候了,本棚长已有家室,家里还有个男娃,托王爷的福,在竹堑分了二十多亩水田和一处宅院,家人也过上了安生的日子,免受战乱之苦。
闯贼人多,跟的紧,咱们留下来拖住闯贼的哨骑,你们三人且分头回去,向王爷禀报此消息。”黄卫东对众人说道。
“咱们听棚长的,我家在竹堑也有十几亩水田,去年足足收了二十七石多谷子呢,俺婆娘守着这些水田,日子也有盼头。”
黄卫东拍了拍那说话的哨骑肩膀,欣慰地说道:“好兄弟,咱们竹堑英雄纪念碑上见!来生再做兄弟!”
其余的哨骑对此也没有异议,他们在竹堑多多少少都分了地和宅院,家人在竹堑也不愁吃穿。要是战死家人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抚恤金,他们并不惧死。
三个年轻的哨骑热泪盈眶,朝留下断后的老哨骑们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张德,你回去且告诉我家儿,长大后好生跟着学堂的先生识字,日后好进讲武堂,王爷很快就要在讲武堂开设骑兵科,进了讲武堂大有可为,日后继续为王爷效力,好谋个前程,他老爹没出息,蹉跎半生,只混了个棚长,日后他要比咱有出息,至少混个哨长当当!”
黄卫东交代起了身后事。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
余下的哨骑们纷纷说道。
交代完后事,黄卫东再无牵挂,毅然决然地收拾弓刀,整理好着装跨上战马,亲率二十余骑朝南方飞驰而去。
张德等三个年轻哨骑也上马,目送老哨骑们离开后,含泪扭头向北而去。
“哨总!明军哨骑!”
一名眼尖的大顺军左营哨骑很快发现了黄卫东等人。
“来的正好,本哨总正找他们呢,他们倒好,自个儿送上门来了!”大顺军哨总田升斗喜不自禁道,“且活捉了这些明军哨骑向将军请功去!”
田升斗挥动号旗一声令下,上百名闯军哨骑如猛虎下山一般朝不远处的明军哨骑扑去。
明军哨骑的骑术明显要比闯军好,黄卫东两腿紧紧夹住马腹,抽出短弓,从箭壶里摸出一支箭来,搭上弦,用大拇指勾住弓弦开弓撒放,跟在黄卫东身后五步开外的大顺军哨骑迎弦倒下,痛苦地捂着被黄卫东射中的面门。
“他娘的!放箭!只要一两个活口就够了!”
大顺军哨骑想要活捉明军哨骑,因此一开始没有放箭。但这些明军哨骑太过凶悍,才几息的功夫,就射倒了八九名大顺军哨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