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徒芳菲的办公室,就形成了县委组织部副部长仅仅面向两个人宣读一份工作方案的有趣奇观,其实这份由县委组织部副部长一手起草的工作方案,他虽说不能倒背如流,但至少可以轻而易举地熟读,而司徒芳菲早在此前已经多次审阅和讨论过这份工作方案,所以她其实对这份工作方案也是了然于心。
只有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对这份工作方案知之不多,县委组织部副部长由于看见他的顶头上司已经离开办公室,加之望见办公室内听者寥寥,所以一个人手捧着那份工作方案,由刚刚开始时抑扬顿挫地宣读一瞬间变成了了无兴趣地宣读着;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冬眼盯着那份工作方案,一个人兴致勃勃地聆听工作方案;县委副书记司徒芳菲则心烦着耿德景竟然不给她面子,而借打电话之机悄然离去,司徒芳菲一个人心生愠怒却难于发作,于是这个在司徒芳菲的办公室临时举行的碰头会愈加显得不伦不类。
司徒芳菲看到这个碰头会冷冷清清的惨状,她真想对着那份工作方案低沉乏力地宣读的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大喝一声:“够了,别读了,这冷清寂寥的碰头会还开得有什么意思?不如趁早让这个凄清尴尬的会议散了,三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可是司徒芳菲转念一想,这个冷清寂寥的碰头会即便就这么尴尬地撑下去,也要一直撑到耿德景那家伙从金新异那里赶回来,既然已经在这个办公室里面大张旗鼓地搭起了戏台,那就得将这场戏撑下去,这场戏哪怕是勉勉强强地撑下去,也总比突然之间让这场戏戛然而止来得有点面子。
此时此刻,司徒芳菲在内心深处对她刚才临时起意,突然召集的这个碰头会而心生懊悔,就因为金新异今天下午随便编造了一个借口,压根就不欢迎她去他办公室商谈面向全省公开招聘瀚海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一事,而意气用事地临时通知召开这个碰头会,当时是为了让耿德景那家伙因为要参加这个碰头会而抽不开身去金新异那里汇报什么工作;然而却事与愿违,耿德景那家伙还是找了一个好时机,悄无声息地开溜,去屁颠屁颠地向金新异那里汇报什么工作了;显然,在耿德景的心目之中,金新异那个瀚海县一县之长的份量无疑比你司徒芳菲这个瀚海县委副书记重要,司徒芳菲心想人就是这么现实和功利,如果你司徒芳菲是瀚海县一县之长的身份的话,那情形兴许又是截然不同。
司徒芳菲冷眼观看着此时此刻在她办公室举行的这个冷冷清清的碰头会,她即使想在会议进行之中抽空去个洗手间都不能如愿,一去之下,就更会形成县委组织部副部长一个人兴味索然地宣读那份工作方案,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柳樯一个人兴味盎然聆听工作方案的雷人奇观了,那在她办公室临时举行的这个碰头会便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奇葩会议了。
此时此刻,司徒芳菲心里那一个懊悔呀,真是不言自明,她心想早知如此,真不如不匆匆忙忙地临时通知开这个尴尬的碰头会。
县委组织部副部长由于看见他的顶头上司耿德景离开办公室时间已久,却迟迟没见回来,于是他宣读那份工作方案的动力也随之大减,刚刚还被司耿德景点赞为中气足的他,此时此刻读来读去却有气无力起来。
看见那惨不忍睹的此情此景,让司徒芳菲真是恨不得一把夺过那份工作方案,由她自己强打精神朗声宣读起来,可司徒芳菲转念一想,显然不适宜越俎代庖,因为司徒芳菲深知,她是这个碰头会的当然主角,待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宣读完那份工作方案之后,她必须布置近期所要抓紧推进的相关工作。
就在这时候,柳樯冬的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一看是县长金新异所打过来的,于是便一边往外走一边接听起来:“金县长,你好,咱在司徒副书记的办公室开会,请问有什么吩咐?”
此时此刻,金新异当然清楚柳樯冬就在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