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明面上,等着韩氏利用。
正因为看到了这种可能,章左虽然对社公子见猎心喜,却从来没有表露过任何收他为徒的心思,只在心里为了这个天资拔擢的孩子而暗自可惜。
十二公子不是不可能登上帝位,只是他若想走到这一步,必定要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
谈完了这件事,章左重新说起皇甫熙的功课,仔仔细细的为他讲解了新的内容,又布置了些作业便感到困乏了。
他让皇甫熙回去家中温习,与此同时,远在都城的一对祖孙三人同样因为兴德帝这几年对韩氏越发明显的打压而心浮气躁。
韩安同样岁数不小,可他多年养尊处优,保养得十分好,只有双鬓染上霜色,看着不比女婿兴德帝还要年轻几岁,但此时韩安沉着一张脸,满眼的不痛快。
他眉心带着一道深深的刻痕,显得神色阴森如同蹲在犄角的恶狼,随时会扑上去咬死路过的行人。
韩夫人跋扈惯了,一点没有忍受父亲怒视的心情,冲口而出:“父亲这是什么眼神?!陛下早就应允过我随意可以传召家人入宫探视,我掌管后宫,想看看您和母亲算得上什么。您倒是怕得紧,三番四次的推辞,还跑去陛下面前念叨我,说什么‘后宫乃是朝廷禁地,外男不得长久逗留’的话,您是嫌我在宫中过得太顺利了么!”
韩安被女儿气得一口气梗在胸口,脸上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把怒火压下,生硬不已的开口:“陛下允许家人来探望你,是对韩氏的恩赏,是对弘公子的重视,唯独没有对你的怜爱——你更该洁身自好,少惹是生非!你知道想要站在这里,我跟你娘经过多少道检查吗?这一道道检查消耗的是老夫在前朝的花费的无数心血!”
韩夫人登时冷笑着回嘴:“父亲这话可真有趣!兄长结党营私让陛下发现了,所以时时刻刻派人盯着你,难道还成了我的不是?女儿要是能对前朝有这么大的影响,弘儿早就做上太子之位了。”
韩安之妻周氏想要劝说几句,可看着丈夫和女儿都梗着脖子的模样,只好两面劝。
她看着女儿柔声说:“前辈求来的富贵不容易,咱们家想把荣耀一直延续下去,哪能不处处小心呢?宫中阴私的事情多,我和你父亲都是怕犯忌讳,反倒给你和弘儿惹麻烦。”
眼见女儿脸色稍有和缓,周氏立刻转头拉着丈夫的袖子道:“咱们女儿不得陛下宠爱,能依仗的就是自己能力和家里给她撑腰了。娘家人入宫探视是展示惜华荣宠,告诉躲在暗地里的小人少动手段。你有话好好说,别总开口教训惜华,忘了在家时候你是怎么担心她在后宫过得不好了么。”
短短两句话过后,韩丞相和韩夫人脸色都恢复了,气氛眼看着好了起来。
原本坐在一边什么都不想说的嬴弘听到这些话,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这位没见过几面的外祖母,心里觉得外祖母颇有本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有本事制住爆炭性子的母亲的人。
韩夫人理了理衣袖,皱眉道:“也不怕爹娘笑话,陛下历来是不喜欢我的。我不过是仗着运气好,生了弘儿这么个好儿子。你们别看我随心所欲,但宫中诸事只要经过我的手,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做拿些没用的事情落人话柄,陛下饮、食都先让寺人尝毒,我何苦弄些没用的,让陛下抓到机会惩治我。只是我现在年纪越大越觉得人心不可靠,咱们不如早作安排,给弘儿经营些人脉,不然手里的权利都是无根之水,没办法长久的。”
提起争储大事,周氏屏住呼吸不敢插嘴,只当自己不存在,嬴弘却反而提起兴趣。
他立刻说:“母亲不必担忧,十二弟到底是年龄小了些,他争强好胜非要与我一同上课,太傅教导的功课,我看他快要跟不上了。”
“公子从哪里看出这些的?社公子三岁时候已经有‘神童’之称,怎会如今无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