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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窗口服务的是位明眸善睐的姑娘，见了谁都笑得眼睛弯成两轮明月，显然是食堂方面精心挑选出来的，意在让市委领导们用餐有个好心情。

方晟对饮食不讲究，让姑娘随便打了两荤两素，坐到第一排开吃。过了会儿吴郁明也踱进来，端着餐盘坐到方晟旁边。

「怎么样？」方晟随口问道。

吴郁明摇摇头：「不怎么样，事实上很差……企业半死不活，老板们纷纷萌生退意，有门路有技术的设法到外地发展，实在混不下去的就辗转在绵兰、舟顿两地打工，本地大学生们完全排除回家乡的选项，可以全市——恐怕包括个别领导在内都在等分拆合并，然后在绵兰舟顿谋个好位置。」

方晟开玩笑道：「你在舟顿主政期间没少挖这边的人材吧，如今报应来了。」

吴郁明也觉得好笑：「是啊，确实是报应，此一时彼一时嘛，当初花一万块钱挖走的人材，现在要花两万元请回来，想想真窝囊。」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对人材来有发展前途的企业是首选，至于正府出台的优惠政策、招揽人材计划，只是辅助条件，很少有人愿意冲着一套房子到鄞峡落户，对吧？」

「跟我想一块儿去了，」吴郁明道，「通常招揽人材用的三板斧——给房子、给户口、给奖金，在鄞峡这块土地都用不上，因为人们看不到希望。我们要想办法争取些大项目、大工程，把蛋糕做大，让市场充满诱惑，到时无需出台政策，自然有大批投资商闻风而动。」

「这方面需要增加到省里的游力度，目前问题是省里相关部门也对鄞峡失去信心，连续否决多个项目，或者要求市里拿配套资金。上午我查过财政情况，比意想的还要差，别配套资金，过阵子能不能如期发放教师工资都是问题。」

「那可不行，就算借也得确保教师按月拿到工资，不然麻烦大了。」吴郁明急忙。

方晟的筷子无意识拨拉饭菜，道：「这只是诸多矛盾的一个问题，其它还有养老金缺口、社保医保资金枯竭、农副产品补贴负担无力承继等等……」

「农副产品还用补贴？」吴郁明诧异地反问道，「农业补贴正常用于大豆、麦、花生等国储类农作物，激发农民种植热情并弥补农作物价格偏低带来的影响，农副产品都是经济作物，有一定利润空间，还要补贴干嘛？」BiquPai.CoM

「联系之前你的垄断经营，答案不明而喻。」

吴郁明搁下筷子若有所思想了会儿，道：「下午我跑两家农庄看看，你呢？」

「南泽农用机配厂因资不抵债被拍卖，交易协议就等我签字，该厂四百多名工人已堵在市委门天，厂门也被工人封得水泄不通，打出的标语是‘誓与南泽厂共存亡，我担心事态有激化的可能。」

吴郁明脸上闪过怒色：「抢在换届前拍卖，把烫手山芋扔给下任，哪个混蛋想的主意？！」

「你猜购买方是谁？国腾油化！据郜更跃想把南泽厂改造成油化设备保养基地，但他只肯收留懂机械维修的技术工人，名额大概在三四十个左右，绝大多数工人一账算清后下岗待业。」

「好狠呐，你打算批准这交易？」吴郁明试探道。

「国腾化工对鄞峡的实际控制力恐怕远在我们预估之上，看来，冲突第一枪将从南泽厂开始。」方晟平静地。

吴郁明笑了：「第二枪，其实第一枪上午已经打响了，你不知道而已。」

「是吗？」

「下基层前有人提醒我，按鄞峡官场惯例，新上任书记、市长第一天都会视察国腾油化，中午由郜更跃作陪吃顿饭，既表明市领导对国腾油化的重视，也有安抚和拉拢之意，更有种形象的法叫‘朝拜。我没理会，也让市委那帮人别打扰你，我我和方市长想什么时候去就去，也可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