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突然笑道：「比在江业成熟多了，怎么，一个人到祈云寺敬香？」

「向首长汇报，跟朋友约在附近见面，出租司机开岔气了，所以顺路过来。」

骆首长颌首道：「人生啊总是错进错出猜不透前面的路……来吧，一块儿尝尝祈云寺的素斋。」

「恭敬不如从命。」方晟哪敢拒绝。

前往餐厅途中，骆首长很随意地：「方不要拘谨，如今我已退下来了，就是平平常常一个老头，跟京都胡同口那些个下棋、打牌的没两样，咱俩算有过一面之缘，随便聊聊拉拉家常。」???.biQuPaiM

方晟道：「首长精神不减当年呢。」

「精神嘛要一分为二看，一方面不象在位时忙忙碌碌，成天没人请示汇报，没有开不完的会、接不完的电话、看不完的材料，精气神肯定懈怠下来了；另一方面成天游山玩水，接触大自然呼吸新鲜空气，对身体是有益处的，」骆常委感慨地，「想想以前能从早到晚坐会场里，空气质量啊、身心健康啊，不堪回首啊。」

「现在很多会场都换新风系统，空气质量大有改观。」

「这些概念我都不太懂，不象你们年轻人接受新事物快，所以干部队伍建设还得年轻化呀。」

到最后一句，骆首长语气里不知不觉恢复了「官气」。

来到餐厅包厢，乍一看满满一桌山珍海味，实质都是素菜仿制出的效果，也有肉香、鱼味，色香味俱全令人胃口大开。

「坐，方坐。」

骆首长招呼道，陪同的方丈、长老、秘书和便衣们都知地站在外面，门轻轻关上，包厢里只有骆常委和方晟。

旁边桌上放了瓶开好的葡萄酒，法国顶尖葡萄园出品，方晟起身给骆首长斟了大半杯。

「方也来点，反正没开车，是吧？」骆首长吩咐道。

方晟笑着加得与骆首长差不多，站起身举杯道：「我敬首长一杯，祝首长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骆首长点点头，站坐着不动与他轻轻碰杯，啜了一口，道：「我们都没想到居然坐一块儿喝酒吧。」

「能有机会向首长讨教，我觉得三生有幸。」

骆首长摇摇头，不知是不同意「三生有幸」，还是否认「讨教」，拿筷子点着菜肴道：

「这道菜叫东坡肉，肥瘦相间、色泽透明，很有江南名菜的风采吧？其实是豆制品做的，吃到嘴里都不觉得上当。」

方晟吃了两口果然是，笑道：「祈云寺素斋的确不凡，以前没听过。」

「中国太大，藉藉无名的未必差似名动天下，」骆首长突然正色道，「拿你来，在京都鼎鼎大名，最高层纵使没见过肯定知道你的名字，但比你强的有没有？」

方晟脑中立即浮出詹印和沈直华谈笑的场景，深吸一口气道：「有，强中更有强中手，我越来越感觉到了。」

骆首长不动声色道：「有格局，有定力，从你刚才主动敬酒就看出来了，换其他人难免有怨气的。」

「把压力化作动力才能进步，我应该感谢首长才对。」

「吃这道菜，鲤鱼跳龙门……」

骆首长始终牢牢掌握谈话节奏，隔了会儿方晟再次举杯敬酒，他依然坦然受之，又吃了两道菜，道：

「鲤鱼想跃过龙门，难呐，经常弄得遍体鳞伤还一事无成，所幸的是方熬过来了，来，我敬你！」

方晟赶紧双手捧杯站起身，道：「多谢首长，方惭愧。」

「葡萄酒如何？」

「甘甜醇厚，品质非常好。」

「多喝点，基层通常只喝白酒，换葡萄酒大概要论瓶吧，」骆首长若有所思瞅了瞅酒杯，「到我这个年龄才知道红酒养身的道理。」

见他东一榔头西一棒，方晟摸不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