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日暮后才去找你的游侠同伴,祈求彼辈能救你……”
“此事之后,你虽然被迫隐匿姓名远走外地好几年,我也因此过了一段苦日子,但心中,却仍颇为我儿骄傲,忠义立于身,雪恩师之大耻!是好男儿,举县谁不称赞?”
说到这,徐老夫人失望道:“可为何十数年后,我儿学问颇有长进,名望日渐隆盛,但在忠义上,却反而不如当初了呢?”
这番话,直骂得徐庶涕泪横流,沾到了胡须上,他在地上顿首:“正因那件事后,儿才深知行为偏颇,一时冲动,却行事不慎,连累了母亲,有违孝道。我辗转反思,这才弃了刀戟,换上疏巾单衣,开始一心向学,既是为了学做人,也为能在故乡谋一官半职,常侍母亲身边。”
原来他折节学问的初心,居然是对母亲的愧疚和孝心?徐老夫人看向徐庶的眼神颇为心疼,伸出手来抚了抚他被打红的脸,但旋即又将手收回来,叹息道:“但忠与孝不能两全,我只希望你能选择忠。”
“自从十多年前南逃荆州,你亲见天下纷乱,百姓无辜受难,时常俯仰叹息,我都看在眼中。你也曾四处寻觅明主,希望能一展胸中所学,但刘表等人名义上招贤纳士,其实是叶公好龙,竟不能用你。”
“唯有左将军,屈身下士,恭己待人,仁声远著,非但名士流民相继归附,连荆州的黄童、白叟、牧子、樵夫也知其名。你与他相见后,便大喜过望,对我说,‘左将军真当世之英雄也,我今辅之,得其主矣’,既遇明主,自当有始有终。”
说完公义,徐老夫人又开始讲私情:“自那之后,你带我在新野安家,左将军与甘夫人待我亦如叔母!每有佳馐锦绣,都第一时间派人奉于案前共享,君臣军民宛如一家。这恩义老妇是还不上,唯望你能倾心为左将军谋划。”
她话语间尽是怀念,在新野庇于刘备羽翼下的数年,是徐老夫人这后半辈子难得的安定生活。儿子也得到了重用,看到徐庶在刘备身边指点江山时眼中洋溢的光彩,徐老夫人也为他高兴,织布都多了几分劲头。
是曹军南下打破了这片宁静,也酿成了十数万荆州百姓的灾厄,曹刘两方孰明孰暗,自在人心。
徐老夫人被俘后,已做好赴死打算,她想:“只要吾儿能继续辅佐左将军,实现他心中平定天下的夙愿,老妇我纵死也值得。”
想到这,徐老夫人又动怒了,捶打着徐庶,恨铁不成钢:“却不料,今日你为了我这无用老妇,竟在左将军最危难之际,做出背弃之事来。”
徐庶被母亲一番话斥得满面通红,但仍试图解释挽回,他指着自己的左胸口道:
“并非是儿不效犬马之劳,以报主公。我本欲与主公共图齐桓晋文之业,全凭此方寸之地。奈何慈亲被执,儿心中方寸大乱,这数日以来,连走路呼吸都只觉得恍惚,更别提出谋划策了,无奈只得辞别。”
“主公也明白我的处境,这才许我北返……还说‘母子乃天性之亲,元直速去,勿以备为念’……”
孰料徐老夫人更气了:“左将军不负我家,而我家有负于左将军啊!”
她开始撵徐庶走:“你既已弃明投暗,便快去见新主人讨赏,还在此作甚?”说罢徐老夫人竟起身而走,哭着转进院子里屋内。
这一席话,骂得徐庶拜伏于地,不敢仰视。
这一席话,听得夏侯霸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搭话。
这一席话,也让张绍大受震撼。
作为穿越客,他确实很难理解徐老夫人的忠义观,反而对徐庶的选择更认同些——自家母亲安危,当然比老板的事业更重要啊!
既然暂时难以理解,那张绍只能表示尊重,时机合适的时候,他甚至会利用这份忠义!
回忆着演义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