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巴斯德教授就住在巴黎,而他的学说也建立在了细菌生长的基础上,所以眼前这些医生对“细菌与伤口溃烂之间的关系”这一课题的接受度还算不错。
至少要比当初在维也纳轻松得多。
赫曼遵照卡维的吩咐,把一整瓶双氧水全浇在了病人的切口和脓腔里。然后再用稀释后的亚甲蓝做二次冲洗,反复两次之后,最后才选择生理盐水。
整个手术区域就像刚下了场大雨一样,而手术也到了最后的收官阶段。
“不知道诸位懂不懂负压引流。”在助手给病人做清洗的时候,卡维向众人展示了自己的自制vsd,“选用天然海绵覆盖在干净的切口上,由一根剪出若干小孔的橡胶管为连接,将切口内的渗出液引入被抽成负压的玻璃瓶里。”
“这是为了保持干燥?”
“对!同时也是将切口与空气隔绝开的最好办法。”
塞迪约将卡维递来的海绵盖在了切口上,调整好橡胶管的位置,然后卡维再盖上几层纱布:“纱布需要至少三层,最底层是干净纱布,中间的涂上油膏隔绝空气,最上层则浸满了植物油做进一步保护。”
三层纱布盖完,用油纸包裹,靠大量油脂做出隔绝空腔:“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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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格特摇动手摇杆,刚才还有些鼓囊囊的纱布开始向内收缩。待橡胶管都开始变瘪后,将管子接入达米尔冈用固定针筒制作的简易负压瓶里。
“如果发现纱布周围有漏气现象,可以多上几层纱布,或者周围用胶带做封闭。”
卡维说道:“不要觉得这么做是浪费材料,整个装置最贵的部分是海绵,而不是纱布。既然做了,就保证做到最好,接下去的成功与否才能说与我们无关。”
手术过程并不长,从切开到最后收尾只用了一个多小时。
卡维用掉了所有广口瓶,之前所说的十几根橡胶管根本不够,就算把所有库存都搭了进去,也还是卡维省着用的结果。唯一能留下的只有海绵,毕竟下肢的切口长度有限,口子数量也不算太多。
但整台手术花掉的费用也足够惊人了。
“什么?2580法郎?”
当主宫医院的院长看到塞迪约送来的物品清单,整张脸都绿了:“这里面真的没算人工费?”
“肯定没有,他从没收过这种费用,仿佛他的技术是天生就学会了的,根本不值钱一样。”塞迪约摇摇头,对卡维不知是欣赏还是反感,“说实话,他这么做是他的自由,但也在贬低医学教育的巨额成本。”
“这是他的私事,我们无权过问。”
院长的手在颤抖,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外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花钱了?这不是一台很常见的肛瘘切开术么?”
“他选择了新的材料和新的护理方法,里面的......这种天然海绵比较贵。”塞迪约用手指点中了天然海绵,“单是这个就花了2000法郎。”
“太夸张了,都是些普通人,手术为什么要那么好的材料?真以为医院的钱是随便来的?”
院长掏出手帕,轻轻擦掉脑门上冒出的虚汗:“就为了个pg,他付掉了一个普通医生一个月的工钱!”
塞迪约点点头,也赞同治疗不能过于铺张浪费的观点。但现在钱已经花了出去,不可能由他自己掏腰包:“院长,你也知道材料不便宜,这些都是我垫付的。”
“我知道......”
长舒了口气,院长总算稳住了情绪:“他在主宫医院已经来回折腾一个多星期了吧?”
“恩,8天了。”
“如此强悍的人才,如此美妙的手术,也该去其他医院展示展示了。”院长把清单塞进了抽屉里,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