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员现在的身体需要的是简单和稳定。
休克病人被安置在了另一个房间
“烧伤面积......23%,单侧输液不够,而且你们橡胶管绑得太紧了......”卡维单看体征就发现不对劲,“她血压多少?”
“91/66。”【3】
“嘴唇干裂,血压不稳。”卡维只做最基本的解释,“马上给她开另一条通路,而且你们给液的速度太慢了。橡胶管别绑得太紧,松一点。”
“知道了。”
“等等,导尿管呢?怎么没插?”卡维看着空荡荡的床单,“卡莲没教过你们插尿管?”
“教是教过......”
“教过就赶紧插了,别怕出血。对了,记得打水囊回撤的时候要当心,算好距离,别把尿道撑破了。”
意外的灾祸就和战争一样,虽然很残酷,但却能强行锻炼医生的能力。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再烂的技术也能磨砺娴熟。在相对更宽松的医疗环境下,只要不出原则性问题,其他小错误都可以原谅。
就像比较先进的导尿技术,本身橡胶质量和技术就不够成熟,操作规范仅靠口头传授,不靠练习很难做好。
插管实际操作过程中难免出现疼痛和出血,但这在休克补液计算出入量面前都是小事,只要不是严重撕裂,过一两天就能自行愈合。
“卡维医生,这里有人喘不过气了!”
“来了!”
烧伤第二大死因,窒息。
高温灼烫的不只有表面皮肤,还有身体内部的呼吸道。每次呼吸都会有大量滚烫的烟尘粉末混合在空气中进入伤员的呼吸道,这也是为什么火灾时必须用湿毛巾捂住口鼻,一是防止呛咳,二就是给空气降温增湿从而保护呼吸道。
很多烧伤病患人没什么大事,创面占比也不高,就是吸入了大量高热气体,咽喉损伤下导致组织快速水肿,最终阻塞气道,被活活憋死。
产生窒息的原因其实和休克类似,都是细胞大量坏死,组织液外溢。
休克是水离开了应该在位置,血液内灌注不足。而窒息则是水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导致局部乃至全身水肿。
这时候没可能解除水肿,能做的就是给阻塞的气道重新开一个通路:“我的器械包呢?准备好手术刀、纱布和针筒。”
“针筒用完了。”
“算了,直接切开气道,快!”
“啊?要切开气道?”
“直接切开?是不是太草率了?”
法国的气管切开术成功率很低,平时也只针对严重白喉病人,不轻易使用。遇到真正危及生命的气道梗阻,能看出是气道梗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一般处理的方法也是先从鼻腔和口腔置管开始。
其实做法和当初的尹格纳茨相差无几,但真正的咽喉水肿争分夺秒,根本来不及做其他选择。
现在出现水肿的伤员烧伤面积超过30%,身体极度虚弱,不是那位正值壮年身体健康的拉斯洛。本来就已经休克,血液循环出了问题,要是氧气再进不去,可能一瞬间就会要了命。
卡维来不及穿外套和手套,连细致的消毒也不要了,双手在石炭酸洗液里泡了泡就拿起递来的手术刀。
没等身边其他医生提出异议,他就找到了位置直接下刀,同时开始下命令:“你,去器械箱里找到气道羊角管和绑带;你,去找乙醚;......还有没有闲人?再来个助手!”
“......”
截止到晚上11点,送来主宫医院的伤员超过60人,大部分集中在了腾出来的特殊病房和这间用来清创的房间。整个外科超负荷运转,就连内科也被拉来帮忙,给卡维气切做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