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婷离开京城已有三年,今日在惜宁指导下,精心化妆改扮,俨然就是个温顺稳重的婢女。
模样与从前不说迥然不同,也有三四分变化。
惜宁倒不担心侧福晋会认出她来,毕竟之前在府里俩人也没见过几次。
只是她一个婢女,这般紧盯着十四爷府上格格,还泪眼盈盈地,少不得惹人注意,引来怀疑。
红姑也有些着急,伸手拉了拉杨玉婷袖子,示意她收敛些。
杨玉婷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往楼下去,泪水倏然滴落。
当年离府时,毓秀还只是个襁褓婴儿,连百日都没过,如今已长成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看得出来,十四爷和侧福晋没有亏待她。
想来也是和大格格一般,当作掌上明珠一般养大。
“毓秀格格从生下来就养在舒舒觉罗侧福晋院里,和大格格同吃同住,府里只当她是侧福晋生的,皇家玉碟上也是这么记的。
她自己……估计也只认得舒舒觉罗侧福晋是额娘,不知有其他了。”
来的路上,惜宁慢慢与杨玉婷说了说毓秀的境况与性情。
杨玉婷这才知道,女儿压根不知道有自己这么个人存在过。
她不禁苦笑,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自己这做娘的牵肠挂肚也就罢了,女儿……就让她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吧。
只要主子爷和侧福晋待毓秀好,她也就放心了。
在楼下定了定心神,杨玉婷捧着两个礼盒上来,低眉垂眼小心翼翼地放到桌面上,退到红姑身后。
红姑笑吟吟地将盒子打开来,熠熠生辉,光华四现,是两套头面。
一套绿翡翠,一套红宝石,看着都不是凡品。
侧福晋有些诧异,怎地不年不节,送姐妹俩这么贵重的礼物?
惜宁打个哈哈,笑道:
“我不是去了趟江南么,得了不少好东西,年前堆在库房里,都没顾上收拾。
这回空闲了,就挑出来些,鲜亮亮的送小姑娘正好,你知道我的,从来不爱往脑袋上插戴那么些……”
侧福晋会心一笑,惜宁还真是这个脾气。
从前在府里,还道她一是没有好东西,二是不敢张扬,才那般素淡。
如今她富甲天下,竟比以前还朴素。
日常最爱穿棉衣素服,发髻上常插的是根珍珠簪子,再多一件她都嫌沉。
“戴那些作甚,齁沉的,压着脖子疼。”
每每有人劝她,装扮华贵些,才符合身份,惜宁便这样说。
会得颈椎病的,她心里默默添一句。
侧福晋略推辞了几下,便让两个小姑娘收下这份厚礼。
反正平日里惜宁往府里送的也不少,侧福晋只略惊异了会儿,也就放下了。
毓秀带着妹妹欢欢喜喜地谢了恩,捧着盒子到一旁的榻几上摆弄去。
两套首饰自然是杨玉婷早就预备好,给毓秀的。
日后她出嫁,有这两套首饰,怎么都压得住场面。
听闻大格格也会跟着一起来,杨玉婷当下便决定,分一套首饰给大格格。
就当是感谢侧福晋母女,善待自己的女儿吧。
看着这姐俩在一边玩得不亦乐乎,大格格性情活泼又不失稳重,颇有长姐模样地照顾着毓秀,杨玉婷一颗心慢慢地放了下去。
她改头换面重活一世,早就抛弃了前缘旧事。
如今连母亲和幼妹这些至亲,以及两个嫂子和她们的女儿也带到身边。
唯一放不下的牵挂,就是毓秀这个女儿。
抬眼看看,侧福晋正笑吟吟地看着大格格与毓秀姐妹俩,眼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