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只要给司机一看就知道在哪儿,我那儿子要是有他七分体贴……”
或许是酒后情真,说到这里眼圈儿都红了。
“老宋,老宋,你看你,怎么还难过上了呢。”苏大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家里被赵美兰压迫了半辈子,在学校窝窝囊囊工作了半辈子,老了老了,沾了儿女的光,在这些曾经瞧不起他的人面前硬气了一回。
那边苏明玉已经游离在暴走边缘,大嘴轻轻抽动,眉头越蹙越紧,脸上的笑容迅速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阴沉乖戾。
老贺作为图书馆馆长,一向最懂察言观色,注意到苏明玉态度有变,虽然葬礼上发生的事还未传到苏大强工作过的学校的教职工圈,不知道苏家的情况是怎么了,但是这不妨碍他做出正确的判断。
“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老伴儿又得冲我发火了。”他一面说一面使眼色。
几位同事心领神会,纷纷找借口告辞。
苏大强还乐呵呵地道:“过几天咱们再聚啊。”
“一定一定。”
几个人说着场面话,带着满身酒气和烟味走了。
也不知道谁的脚沾上了菜汁,脚印从客厅直通前门。
“哎呀,你说我这些老哥们儿,还挺重情义的,知道你妈死了,担心我受刺激,想着过来陪我说说话……”
“苏大强,我告诉你,以后别再把这些人往我家里领!”
苏明玉话说得很重,她不是苏明成,会委婉地劝说,用柔和的方式解决父母和子女在生活习惯上的冲突。
是,别墅有保洁服务,但是以她的生活习惯,阿姨每周过来收拾一次就够了,想着苏大强过几天就去美国了,她也没有请保姆,第一天搞砸了她跟石天冬激情四射的好事,第二天又把家里弄得一片狼藉,她已经是忍无可忍。
放在以前,苏大强是有点怕苏明玉的,但是今天喝了酒嘛,酒壮怂人胆。
“明玉,你可是答应过明哲要照顾好我的,老贺他们这么做不应该吗?”
“苏明成!”
苏明玉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对于家里的情况越看越生气,最终气得拿起电话拨通了仇人的号码。
“苏明成,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装什么装?你把老贺那群人弄过来安的什么心?”
“苏明玉,你他妈有病吧,你一天到晚忙工作,住的地方又偏,我让苏大强的几个老哥们儿过去陪他说说话,解解闷不对吗?你莫不是认为照顾老人就是给口吃的饿不死就完了?”
“……”
苏明玉给这一句话顶了回来,不知道该怎么反击,可以肯定的是,苏明成是在故意恶心她,然而这件事让谁来评理都不能说他有错,还得竖起大拇指夸一句好儿子,孝顺。
这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感,这种阴损手段,她比谁都更有心得体会,因为以往都是她用在别人身上,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品尝同样的苦果。
“行,苏明成,我记住了,咱们走着瞧。”
嘟嘟嘟嘟~
她这话音刚落,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连做两个深呼吸,她强压心头仇恨,正准备去浴室洗澡睡觉,往前走了没两步,模糊听到苏大强的声音,似乎在给什么人打电话,侧耳倾听一阵,明白了。
老头子在跟苏明哲诉苦呢,要他尽快把自己接走,说怕她,说她不让他和好朋友相聚,这座大别墅就跟大监狱似得,还说她发脾气的样子很像赵美兰。
苏明玉那个气啊,明明是老家伙的错,把她家搞成了猪圈,竟然恶人先告状。
便在这时,厕所的对话停了,没过多久,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电话接入,联系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明哲。
她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