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也许过了几天。一片黑暗之中,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打破了平静。
“林哥……”
他睁开了眼,心下有些疑惑,他虽然不是很了解那个女孩,但也是知道她内心是坚强和骄傲的,不会因为感情的原因而流泪……那到底是为什么?
他听到了脚步声,密密麻麻,震动着大地,是一大批人,这可能对常人说悄无声息,但对于修者的敏锐的感官来说是无法隐蔽的。既使已不能像先辈古神们那样掌握着世界的每一处,但在杀戮和力量中成长起来的敏锐不容质疑。
他放开盘起的双腿,脚落在了冰凉的塑料拖鞋上,迈动僵硬的步代走到门前,垂下头借着微弱的光线摸索着拔下插销,推开了薄薄的铁板门,转轴出乎意料就没有发出刺耳的声音,门板上面几排已经烂掉的钉子为掉漆的暗蓝增添了一点锈色。
显露在眼前的是熟悉的巷子里的破破烂烂和一道娇小身影,女孩的眼中蕴着泪花,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察觉到他的视线,便咬着嘴唇仰起头来,泪水和杂乱的发丝一起划过脸颊。
“林哥……”她哑着声音呜咽道。
他伸手揽住女孩的肩膀,上前几步将她拉到身后,视线从俯视的角度开始上移,便见到了不远处一队魁梧的黑衣人腰间别着鼓鼓囊囊的东西和飘着霉味的杂物一起把巷子塞得满满当当。
“云先生……”
见到他出来站住,为首黑衣人不由出声,声音里透着一点恭敬。
他有些恍惚,云霖光,记忆里浮现出这么个名字,他勾了勾嘴唇,三代元勋,从开国之战到统一战争,只换来了孤独的荣誉。
“怎么回事?”他偏头向女孩问道。
“……我姐姐……被他们杀了……卖掉器官……”她泣不成声,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声音在颤抖中模糊。
“神治的法律呢……”他皱起了眉头。
“……已经……”
女孩正组织语言想说出如今的情况,却被一声大喝阻止了。
“住口!”
云霖光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眼神古井无波,出声的黑衣人背后不知不觉流出了许多冷汗,阴暗之中的那道单薄而萧瑟的身影里,似乎有一股铁血锋锐的磅礴气息像山岳一样涌动、镇压了过来,就像有无数把染着血的重剑的剑锋闪着寒光对准了你的身体。
“继续说。”他的声音里染了上位者的威严,但是对女孩还包留了最后一丝平和与温柔。
寂静的阴影里,哭泣的女声断断续续陈述着人性与悲伤,他垂下了头。
这样的事情在神治的未期太常见了,不过是单身女性夜行到偏僻的角落,被煎杀后贩卖给一些正在平庸的医疗技术苟活的有钱人们而已,在神王停止了威慑的时代,各地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小型管理阶级,在掌握了武力和经济的这些小部分人眼里,人命已是再贱不过的东西,即便是变态杀人狂只要有关系也没有法律来制裁,实际上权贵们正也需要有人来帮他们杀人,因为确保着神治秩序的绝对暴力已经消散,人们却又都高估了人性。
听着女孩的哭声,云霖光垂着头看不清表情,黑衣人们心里也开始发怵,敢追到这里来的狠劲已经完全消散,摸出了枪对准了那个似乎风一吹就会倒的身影,一点一点的向后退去。
“人啊……”
他忽然发出一声长叹。
“对得起你们的先祖吗?”
随着他冰冷的质问声,空气暴动起来,狂风卷起灰尘,杂物发出相互碰撞摇摇欲坠的声音,呛人的霉味飘过他的鼻尖,完全意义上的真空被瞬间抽出,没有什么血管暴起两眼突出的前兆,巨大的气压差直接让他们爆炸成了血雾。
他看也不看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