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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现在才四月底，以现在这样的势头看，省内蔗糖紧缺的状况在以后的三四个月时间里还会继续发酵，价格还会有进一步上涨的空间。/p

p竹林糖厂的厂长办公室里，王栋低着头在抽烟。最近看着糖价蹭蹭地往上涨，他的心情却是五味杂陈的。/p

p现在蔗农地里的甘蔗基本上都已经收完了，没有了原料，厂里也生产不出糖来。之前生产的那些糖，大都在价格不高的时候就卖完了，现在仓库里的库存寥寥无几。/p

p今年的糖要是像去年一样多留一点，那现在就赚大了，榨季之初那些糖卖的价格太低，现在想想真是太可惜了。/p

p除此之外，还有一件让他很不痛快的事：马天明那笔货款拖到现在还没有回音。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上了马天明的当。/p

p他拿起电话打给销售科长张二嘎：“二嘎，你过来一趟。”/p

p不一会儿，销售科长张二嘎急匆匆来到王栋办公室：“厂长，您找我？”/p

p王栋嘴角叼着烟，一只眼睛被烟熏得眯缝着。/p

p他仰起头来，躲避着眼前袅袅上升的烟雾，说：“马天明那笔货款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p

p张二嘎一愣，心想：不是你和马天明谈好下个月中旬才能到账的吗？怎么突然又问起这个来了，厂长这是犯糊涂了吗？/p

p可他嘴上却不敢挑明，只能顺着王栋的意思说：“是啊，这都马上要到五月了，他一直没和我联系啊，不知道他搞什么鬼！”/p

p王栋把嘴角上的烟拿下来，揉揉眼睛，说：“d，马天明这是在耍咱们玩呢，你明天上去，把钱要回来！”/p

p张二嘎说：“好的，我明天就上去。”/p

p王栋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不惹出事儿来就行，一定要把钱要回来，要不回来的话，你也别回来了！”/p

p张二嘎信心十足地说：“厂长，你就听好消息吧。”/p

p张二嘎刚要走，王栋又说：“他要是没钱，把糖拿回来也行。”/p

p张二嘎有些奇怪地问道：“厂长，这糖不是被马天明卖了吗？哪里拿得回来？”/p

p王栋说：“他说卖掉就卖掉啦，你信吗？卖掉了咋还不还钱呢！”/p

p张二嘎说：“不是，厂长，咱们要糖不是麻烦吗？还得来回倒腾，费事儿，他能给钱不是正好吗？”/p

p王栋骂道：“你就缺心眼吧！”/p

p张二嘎被王栋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站在门口挠着头，不知如何是好。/p

p王栋说：“我问你，那糖你多少钱一吨卖给他的？”/p

p张二嘎说：“三千七百多。”/p

p王栋点拨他说：“现在糖价多少钱一吨？”/p

p张二嘎说：“四千三百多啊。”/p

p王栋说：“想明白没？”/p

p张二嘎被王栋骂得紧张，加上王栋追问得急，他的脑袋懵住了，还是没反应过来。/p

p王栋骂道：“你个白痴！你要钱的话，他一吨糖还你三千七百多，就算加上两个月的银行利息，一吨糖你也就能拿回来不到三千八百块钱。你要是能要回糖来，一吨卖四千三，每吨就赚六百！唉！你这销售科长别干了，等这事儿完了以后你烧锅炉去吧！”/p

p张二嘎这才恍然大悟，挑起大拇指说：“厂长，您真是天才啊！我一定跟着您好好学！”/p

p王栋心里被他这马屁拍得很是舒坦，表面上却一点儿也不流露出来，依旧保持着在下属面前的威严，摆摆手说：“去去去，办事儿去。”/p

p张二嘎答应一声，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厂长，那这烧锅炉的事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