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这辈子都不能见到他了吗?
郑先生也是过来人,十分理解惠山进退两难的心情,他便劝道:高老板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他瘫痪的样子,如果见到你,只能增加他的负担,还是不去为好。
郑先生说到这,从随身的皮包里抽出一件用手绢儿裹着的物品,递给惠山,说:高老板担心你一个人生活有困难,特意让我给你捎来一根金条,说着便打开了手绢。
惠山望着黄灿灿的金条,耿艳道,不,我不能要,拿回去,留着他以后用吧。
郑先生长叹一口气,说:高老板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他对我说,他没能娶你,已经很对不住你了,你要是不收下,他会更难过的。
惠山无奈,只好收下金条。
郑先生临走之前,又小心翼翼地从皮箱里掏出了一封信,交给惠山,说:高老板一直惦记着你,这是他亲笔写的信。
惠山接过信,抚摸着信封上惠山几个大字更哽咽了。
郑先生,当晚便踏上了返回旅顺的火车。
送走了郑先生,惠山回到住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颤抖的双手启开信封,一页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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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山你好,自从上司堂姑一别,我们已经有45天未谋面了,甚为思念,我之所以与你未能相聚,其原因,听我细细道来,我上次回到辽南第三日,几个倭寇闯到了高家绸缎庄,命我把布匹白白献出,我向来憎恨他们,一口回绝,他们竟然像强盗一样抢劫我的布匹,我忍无可忍,与日本人动起手来,在拼打中,一个宪兵用枪托砸向了我的腰部,我的下肢当时就失去了知觉,从那日起,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惠山,原本我想娶你为妻,可如今成了废人,什么都给予不了你,你要保重,人生的路还很长,祝你安好。
惠山含泪看完这封信,心如刀绞,他想去辽南看望心上人,可是自己的身份又不允许他,想给他写封信,又怕打扰他的生活,增加他的负担,毫无疑问,高宇轩亲笔写下的这封信,是想让惠山彻底忘掉他,可是他是他的救命恩人,是日思夜想的爱人,那种刻骨铭心的爱,他怎能忘记呢?回忆他和高雨轩在一起的一幕幕往事,惠山唯一的希望破灭了,心都要碎了,既然不能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又不能与家人团聚,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可是若离开了这个世界,对爱人和亲人又是那么多的牵挂,那种剪不断利还乱的思绪,把惠山折磨的简直欲活不成,欲死不忍。
陡然间,他想到了青灯黄卷,晨钟暮鼓的佛家之地,惠山想用遁入佛门来解脱自己的悲伤和痛苦,于是两天后打点好行囊,踏上了通往北的列车,去了白雀庵。
白雀庵是个风光秀丽,白雀成群的佛家圣地,有尼姑百余人,他们白天参禅打坐,晚上诵经,过着粗茶淡饭,清规戒律的佛家生活。
惠山历经一天的长途奔波,于太阳落山的时候,敲开了安苑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位慈眉善目,体态瘦弱的老尼姑
老尼姑见是一位风尘仆仆,满脸忧伤的女子,便换来大法师询问她出家的原因,惠山不想说出内心的苦衷,便说世间纷扰太多,向往清净生活。
大法师也不多问,就答应收留了他。
可是,就在她坐在木凳上等候尼姑为他削发为尼的时候,老尼姑盯着他双眉之间那块儿疤,突然大惊失色,威严地质问那疤痕的来历。
惠山不敢对佛家说谎,便如实把自己的身世向大法师讲了出来。
大法师听完惠山的坎坷遭遇,并没有被她的不幸所打动,反而训斥她不该来玷污佛门,说她是污秽之物。
惠山急中生智,赶忙将包里的金条献了出来。
大法师拒绝不接受,还说庵堂岂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佛家怎么能用一个烟花女子靠卖春天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