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下定了决心。
他再次郑重的说道:“阿父,您还是把我过继出去吧!”
楼谨蹙眉,这竖子,还矫情上了?
不就是误会了你?
就开始说些忤逆不孝的混账话?
主动要求过继?
自己混账,还敢嫌弃父母?
楼谨的脸上再次染上黑气,他正要发怒,就听楼彧缓声说道:“方才阿父进来,进门就骂我‘小畜生’,我以为是阿母出了事!”
“原来是楼让……但即便是楼让,也让我知道,我已经无法再给阿父做儿子了!”
楼彧丝毫没有惧怕楼谨的黑脸,他仿佛真的想通了、认命了,低声自嘲着:“哈!庶长子?”
“阿父,这几个月,我跟着先生读史书,先生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却也知道,长子庶出,乃乱家之源。”
“之前我还不忿,凭什么?凭什么说我是乱家之源?我已经改了,我不再是楼骁,而是楼彧,我、我——”
说到这里,楼彧说不下去了。
这次的委屈,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真的委屈、不甘心。
他已经退让了,可楼让那些混蛋,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
陷害他,逼他下跪……膝盖上的伤早就好了,但在楼彧的心底,却永远的留了一道疤。
他眼底晕染起水雾,“阿父,我知道,即便有了阿母,阿母又生了弟弟妹妹,您还是会疼爱我、看重我。”
“还有阿母,虽不是我生母,只是嫡母,但我就是觉得她莫名的亲近。”
楼彧泪光闪烁,掩盖住了他眼底的异彩。
直到现在,楼彧都还假装自己并不知道独孤氏的真实身份。
楼彧决定了,这层窗户纸,他一辈子都不会戳破。
戳破了,明确了身份,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还是当个生母下落不明的庶孽吧,他把独孤氏当成嫡母般尊敬,反倒能够得到独孤氏的愧疚与补偿。
独孤氏心疼他,楼谨才会有所顾忌。
而他楼彧就能谋夺更多的利益。
这几个月来,一次又一次的变故,楼彧黑化了,也更加的聪明、有心机,更加的偏执!
自己不是父母的唯一,不能得到全部的偏爱,他索性连父母都换掉!
不是阿父阿母不要他,而是他不要父母。
心里发着狠,楼彧稚嫩的小脸上却带着孺慕:“阿母对我好,我也敬爱阿母。”
“我们虽不是亲生的母子,却有了母子缘分。”
“我会做个好儿子,听阿母的话,好好读书,努力上进。”
“我也会做个好阿兄,照顾弟弟、妹妹。”
楼彧动情的说着,眼泪悄然滑落。
他吸了吸鼻子,话锋一转,“然则,树欲静而风不止。阿父,我庶长子的身份,阿母不在意,‘旁人’却在意!”
“正旦那日,楼让只是想报复我、陷害我吗?不,他真正要针对的,是阿母!是我与阿母的母子感情!”
“万幸阿母只是被吓晕,并没有伤及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若是有个万一,就算阿母相信我,这件事始终都会在阿母心里留下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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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样的事儿,不会只发生一次。”
“一次万幸,不会次次万幸。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阿父,他们不会放弃的。”
“我的庶长子身份,就是活靶子,他们只要想生事,就会利用这一点。”
“阿父爱我,阿母疼我,我们一家原本可以和乐美满,但,外人不答应啊。”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