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多远便消失不闻。
而他所呼唤的人离得其实并不远。
一棵苍老的栗子树下,他们沉默地站着,相距两三步的距离——那是他们勉强能看到对方的,最远的距离。
那声音传到他们耳边时已极其微弱,却仍有着难以形容的重量,一声声压在心上。比包围着他们的浓雾还要令人窒息。
“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克诺雷纳抹了一把湿得滴水的头发,阴沉而不耐,“还是说,你想要出去跟你曾经的崇拜者们见上一面,看看是不是能得到他们的理解和原谅?”
精灵恍若不闻地站着,空茫的视线不知望向何方。
克诺雷纳最恨的就是这样的无视。可当他想要再一次开口,他看见精灵同样被雾水打湿的银灰色长发。
长发贴在了他身上,浸透他灰色的长袍。这是克诺雷纳从未见过的狼狈——从前,精灵绝不会让半点水滴落在他身上。
他或许该担心另一些问题。
“……你能困他们多久?”他问。
他本有更谨慎和复杂的计划,但在同伴已经起疑的情况下,最简单的计划,通常反而是最有效的。
这一次精灵终于给了他回答:“足够久。”
他转身离开,神情平静。
理解和原谅,那是他不配得到的东西,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他只是想对那些曾经对他付出了所有信任的同伴说一声抱歉,但他或许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下一次见面,他们恐怕只会毫不犹豫地对他举剑,而不会再听他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