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朕今后不需要一个城一个城地去征战了！”

崇祯指尖叩击着案头的捷报，龙颜舒展间难掩畅意，扬声笑道：

"传膳！上酒！朕要与这大好军情同醉。"

王相尧闻声即刻躬身退出，少时便带仆从抬来食盒。

清蒸鹿腩裹着荷叶清香，香焖蛙腿卧于翠笋之上，笋鸡脯切成柳叶薄掌，配着松仁与野山菌烩得入味。

旁边青瓷碟里码着蒜蓉韭花、豆酱与陈醋，光是色泽便让人食指大动。

更有琥珀色的桂花酝，醇香漫溢。

崇祯王相尧将桂花酝酒斟至七分满，指尖拈起酒樽轻呷一口，夹起一筷鹿腩送入口中，鲜香在舌尖层层漾开。

他看了一眼各地的捷报，此情此景就如同上一世吃炸鸡、喝啤酒、刷抖音一样，心里相当满足。

什么诸事不顺？什么治国艰辛？全被酒水隔离开去。

一杯桂酿入口润喉，来块蒸鹿肉，鲜香纯正在喉间缠绕，好！

又一杯桂酿下肚开胃，吃条田鸡腿，肉嫩汁鲜在胃中流淌，美！

再一杯桂酿仰脖而尽，扫尽身心疲累，塞口笋鸡脯，霎时只觉胸怀间战旗猎猎，万千兵戈化作舌尖快意，爽！

这时再看一遍捷报，崇祯心情更爽，进入微醺的状态了，饭菜一筷一筷地夹，小酒一杯一杯地饮。

三五盏桂酿落肚，三斤半琥珀倾杯，其意气风发之态，恰如《侠客行》里：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待他酒醉饭饱，歪了几步，一把扯下衣衫，躺倒便睡。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肆意的醉酒了，很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虽然有半场开香槟的意思……

但，崇祯半场开的香槟，一定是胜利的香槟。

……

明军于江油驻营休整两昼夜，至第三日拂晓，拔营继续挥师南下。

三日后。

大军兵临绵州城下。城中贼寇闻风丧胆，再度未作抵抗便弃城遁逃。

又过四日，崇祯亲率大军途经空城罗江，抵达德阳地界。

至此，终于遭遇敢于迎战的贼军。

一部是由德阳都督王运行统领的当地贼军，另一部是由皇城都指挥使窦民望所率的大军，此部乃汪兆麟自成都派遣而来。

窦民望立于德阳城头，眯起眼睛俯瞰城外明军阵营。

见城外八千官军列阵不过半里，长枪如林却掩不住稀疏的间隙，大笑道：

“崇祯轻敌急行，没有携带火炮，怎能有战力与我大战，看我率军出城全歼之。”

他身后传来王运行的声音：

“将军，狗皇帝虽兵少，然，其在汉中所向披靡……”

话音未落，窦民望已按剑大笑：

“所向披靡？哼，若不是逆贼张可望和张定国里通外贼，哪能有所谓的所向披靡。

临行前汪丞相说过，此番若能擒杀崇祯，便是再造大西的首功！”

他重重一拍城墙，大喝道：

“传令下去，三万精锐即刻出城，定要将这八千蝼蚁碾作肉泥！”

王运行劝不住，只得命人传令。

战鼓三响，德阳城门轰然洞开。三万贼军如黑色潮水涌出，刀盾手在前结成铁壁，骑兵两翼包抄，战鼓声震得城头瓦片簌簌作响。

窦民望身披玄铁甲，胯下黑马踏着碎冰疾驰，手中雁翎刀映着寒阳，泛起森然冷光，大喝道：

“冲上去，杀光狗官兵，擒拿狗皇帝！”

“杀！”

成都贼兵早就听汪兆麟宣称张可望投靠崇祯，害死张献忠，更害死无数同袍，此时满心愤恨，持刀枪冲向前去，

明军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