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周美兰是哭着跑走的,街上不少人瞧见她狼狈的样子,交头接耳的议论。
这件事情还没完,病人的家属很快就赶来,将何令珍狠狠的数落了一顿,甚至差点动手,幸好病人及时醒了过来。
“这件事责任全在我们诊所,病人治疗的费用全由我负责,实在很抱歉。”
何令珍深深的躬下了身子,态度诚恳,让病人家属反倒不好再为难,骂了几句又要了钱,总算息事宁人。
何令珍捏着额角大喝了几口水,吴梦给他捏了捏肩膀,瞧向外面,天已经黑了。
“你把周美兰赶走也是护了她,否则那些家属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何令珍闭着眼睛享受她的按摩,有些疲累的道,“这确实是我的责任,周美兰本就不适合呆在诊所,是我没早点让她离开。”
“别多想了,应付那些家属,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两人收拾好吹熄了烛火,关了大门,骑马往家里去。
趁着天气好,二太太闲来无事,把家里的书、画都翻出来晒一晒,二爷是个爱读书的,何令珍也有许多书,所以这还是个不小的工程,两个丫头忙活了一早晨才把所有的书画搬出来,铺展开。
南门上的小坝子都被占满了,和风煦过,传来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何令行今儿放假,陪着二太太说话,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娘,蒲乡长的周姨娘你可记得?”
二太太把新折下来的海棠花枝修剪整洁,插进花瓶里,颜而不俗的花枝衬着白瓷瓶更显雅致。
“自然记得,她的孩子是你哥帮忙生下来的。”
“昨儿在街上偶然碰到,她喊住我,和我聊了半天,句句都在问四哥,我看她好像是想给四哥说亲。”
二太太一下抬起眼睛,“谁呀?”
何令行摇着脑袋,“这我哪儿知道。”
“蒲乡长的周姨娘是周美兰的小姑,莫非是替周美兰求亲?”
何令行对这事不感兴趣,只是撇撇嘴道,“那个周美兰都被四哥赶走了,还差点闹出人命。四哥一点都不喜欢她。”
此时的乡长府里,周美兰正可怜兮兮的抓着周姨娘的袖子哭求,“小姑,我真的喜欢何医生,你一定要帮我。”
周姨娘满脸为难,“我瞧着何医生对你没那个意思,而且他和吴梦是一对,街上早就传遍了,你还是别想他了。”
“不行,吴梦算什么东西,我就是喜欢何医生。你帮我去何家提亲好不好嘛——”
周美兰边哭边撒娇,一直扭着她,不达目的不罢休。
房门突然传来敲门声,周姨娘去开门,就见到蒲夫人捏着佛珠站在门口。
“我在屋里都听见你这有哭声,孩子在睡觉,也不怕扰着他。”
蒲夫人今年四十几了,脸上已经布满皱纹,神情悲悯柔和,却依然给人不可轻视的气势。
她一直没能给乡长生下孩子,如今已是清心寡欲,潜心礼佛,对周姨娘的孩子也算慈爱。
周姨娘恭敬地笑了笑,“美兰遇到些伤心,我在安慰她,打扰到夫人了,我会注意的。”
蒲夫人没再说什么,只是提醒她过会该给孩子喂奶了,然后就走了。
周美兰肩膀一耸一耸还在哭,只是没有了哭声,瞧见小姑进来,不屑的哼了一声。
“神气什么呀,姑父现在日日留在小姑的房里,看都不看她一眼。仗着个夫人的身份,真把自己当女主人,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周美兰扣不遮拦的讥讽,周姨娘冷了脸,“我家的事用不着你说三道四,你管好自己就行。”
周美兰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我也是替小姑不平……”
“以后再说这些不着调的话,你就别来找我了。”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