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现在牢也要坐,钱也得赔。划得来不?”我问他。
“老子给他赔个卵!”这是老刘离开看守所去劳改农场时说的。
具体老刘有没有跟那个被他打伤的人赔钱我不知道,但据我的了解,像他这样的案情的一般判决都会带有民事赔偿的,而且好像还能够法院强制执行。
两个小时的时间在我们的谈话中过得很快,值班民兵在监室的小窗子上敲了下示意我们可以换班了。
老刘在一群“下面的”中间叫醒两个起来接替我们值班。
我钻进后面值班的人腾出来的空隙,合上眼睛,很快睡着。
这一夜,我梦见回到家里围着火炉烤火,上面挂着在滴着油的腊肉。
早上起床是被梁方叫起来的。
不知道天亮了没有,因为监室里的灯一直都是亮着的。梁方的声音带着他们家乡浓厚的乡音:“起来起来,搞事搞事嗒哦!!”
除了“上面的”睡在靠前的两个铺位的两个人没有起床以外,其他的人都以最快的速度钻出被子穿上了衣服站在风门口等待风门打开。留下两个人把被子一床床的叠成条形再一床床的叠在监室最里面靠墙处,然后用一个大布罩子把堆在一起的被子罩上。
值班民兵过来在外面走廊上打开风门,监室里的人一个个挤了出去。我看到了一副刚开始想都不能想象的画面:梁方拿着一支白玉牙膏斜靠在放风室靠里面挂在墙上的柜子上面,监室里的其他人每个人拿着一把牙刷排好队依次等梁方给挤牙膏,经过一个,挤一点出来。嘴里不住嚷嚷:“快点,快点!莫紧到磨蹭。”
我冲监到7监室的时候除了两床破旧不堪的被子和一个饭盆一个饭勺外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了,所以我找到老刘问他牙刷是从哪里来的。
“新口子,过来拿牙刷,口杯。”梁方叫道。
杯子是旧的,牙刷也是旧的。估计是以前的人用过了的。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是别人用过了的吧?没有新的吗?”
回答我的是后脑勺上的一记耳光,“小jb,有给你用的就不错了,你还讲条件啊?这里是坐牢呢!要享福回屋里去。靠!”
我没有刷牙,用他挤的牙膏把牙刷好好的洗了一遍后接了点水随便漱了下口。老刘给了我一条毛巾,涤纶的那种,已经薄得可以望个对穿了,差不多能和如今有些女星在舞台上穿的透视装有得一比,嗯,聊胜于无。
我洗漱完了以后又看到了一副忙碌的景象:有人把放在墙边的塑料桶子打开,把里面的槟榔用一个饭盆舀出来,倒在一个个塑料做成的筛子里面,基本上每个筛子里倒的数量差不多。接着就有人把它端走再把槟榔一个个的铺均匀,再又有人把铺均匀了的筛子拿开,从铁门口用小塑料碗接过一碗碗类似止咳糖浆样子的被称为“卤水”的很黏稠的流质状的东西,用一根细竹签点上卤水给筛子里每个槟榔里面点上一点,再又有人端走点好了卤水的槟榔的筛子,给每一个槟榔里放一颗葡萄干在卤水上粘稳。妥妥的一条流水线。
监室里十几个人分成四组,把槟榔倒在筛子里以后每个组有一个人负责铺匀的工作,一个人负责点卤水,两个人负责点葡萄。我因为是“新口子”,对这些工作流程不熟悉,所以被分到点葡萄这个工种。
大概一个小时的忙碌以后,听到走廊上有人叫道:“头子尾子进站了哦!”于是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事,走进了监室里面站着等。同样的流程,梁方先给“上面的”摆好桌椅,放好菜,再在靠里面的地上铺好“桌布”,摆好饭盆,再接过从铁门下方的小口子里递进来的两盒饭,两盆子菜汤,然后给“上面的”把饭盛好摆上去叫杜哥他们吃饭。然后再是他自己,然后我们就能去那块桌布上每人领一盆饭了。
等我拿到的时候还是跟